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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玧溫聲道:“我能看出來,阿意寫給我的信,字里行間都是幸福之意,她是真心想嫁給他的。如若,那是她一心認定的良人,那就這樣吧,我會祝福她。也請爺爺不要干涉她的婚事。”</p>
太上皇看了他良久,問:“你不喜歡?不想讓她做你的太子妃?不想讓她往后伴在你身邊?”</p>
謝玧苦笑了一下,道:“要是她心里有別人,往后伴在我身邊,不是讓她更痛苦么。還是不要了。”</p>
畢竟,他是想讓她開心啊。</p>
要是她心屬自己,因為和自己在一起而感到開心,那他一定拼盡全力也會去爭取的。</p>
可現實不是。</p>
最終,太上皇嘆息,道:“玧兒,你什么都好,但就是太為別人著想。將來為帝王者,心慈手軟,未必是好事。”</p>
謝玧抬頭,目色堅定:“我為別人著想的前提,是這件事不能影響大局。孫兒心里有數。”</p>
太上皇雙手搭在膝上,身體前傾,湊近他,低聲道:“怎么不能影響大局?你娶了江意,你就是如虎添翼!可她若嫁給蘇薄,來日你以什么能耐和手段掌控蘇薄?爺爺告訴你,那個人可不是那么好掌控的。”</p>
謝玧與太上皇對視,毫不退縮膽怯,道:“如爺爺所說,威武將軍江詞回京,可賜婚公主,兩家同樣聯姻。再者,蘇薄來日若有孩子,再與我膝下之子聯姻,也是一樣的。”</p>
太上皇橫眉冷豎道:“他的孩子,怎么能與你的孩子聯姻!”</p>
謝玧目色一頓,問:“為何?”</p>
太上皇道:“沒有什么為何,你要是有這么長遠的打算,何不讓江意給你生孩子算了!”</p>
謝玧抿了抿唇,道:“請爺爺別這么說,有損她的名聲。”</p>
太上皇冷笑道:“說來我還差點忘了,她的名聲早就損在你身上了,你不得對她負責嗎?”</p>
謝玧道:“此事講求兩廂情愿,強求不得。”</p>
太上皇道:“生在帝王家,一生能有幾件事是隨心所欲的?你是君,你要掌控局面,如能遇到自己喜歡的,你就該趁著沒落入別人懷里之前趕緊攬到自己懷里。”</p>
謝玧低眉沉默了半晌,道:“爺爺既問了我的意愿,這便是我的意愿。爺爺怕將來蘇薄不好掌控,可我相信阿意,我也相信蘇薄。爺爺能夠重用他,不就是因為他值得起么,何況此前他在京都時,我也無時無刻不在觀察他。”</p>
太上皇郁悶不語。</p>
謝玧道:“此人雖性冷,不應和朝黨拉攏,也不懼怕對方打壓,做事很是沉穩擔當。如若他野心勃勃,他跟了爺爺這么多年,爺爺也不會容他到今日。來日如為我所用,也還有其他的辦法能夠制衡他。”</p>
說著,謝玧伏身以額貼地,道:“這是阿意自己的選擇,她于孫兒有救命之恩,亦替過爺爺舍身擋險,孫兒懇請爺爺成全,不能在冬至前召她回京。就讓她……安心嫁人吧。”</p>
太上皇恨鐵不成鋼,道:“我想你替你自己想一下。”</p>
謝玧扯了扯嘴角,淡笑道:“這怎么不是為我自己著想,至少我能得她如此信賴,將來于我也是一大助益不是嗎?”</p>
太上皇蠻橫道:“我若是不同意呢?”</p>
謝玧云淡風輕道:“那我只好去同父皇商議,請批鐵料,由我前往西陲督促兵防。”</p>
“你!”太上皇氣道,“你這個破孫子!”</p>
最后太上皇是叫謝玧滾的。</p>
謝玧知道,爺爺這是應了。</p>
如不應,也不會親口問他了。</p>
太上皇本身也不喜歡做強人所難的事情,不然當年在江意和謝玧還小的時候,他大可以不顧鎮西侯的意愿,給這兩孩子定下娃娃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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