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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道：“不用，你回我那邊去吧，晚上綠苔一個人害怕，你幫我看著她。”</p>
來羨聞言，知道她想要獨一人和蘇薄待著，便沒勉強，起身往外去了。</p>
后來江意熄了燈，走到蘇薄床前，在床榻外側、他的身邊很窄的一片地方躺下，側身與他面對面。</p>
她知道自己也需要休息，不然明天就沒有精力來守著他了。</p>
她也不要好寬敞的地方，就只他身側這一點點空間就夠了。</p>
不想離他太遠，這樣借著營帳外面的火光，剛好抬頭就能夠看見他的模樣。</p>
江意緩緩把頭靠在他側臥那一邊的肩膀上，輕輕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如以往一樣，若有若無地窩在他懷里。</p>
她手里拿著那方手帕，呢喃道：“蘇薄，等你睡醒了我們再慢慢說。不過你若是睡得太久，說不定醒來以后就又都變樣了。你舍得我一個人去跟西夷人打嗎，西夷人那么兇，要是我不小心戰死在前線的話，你就再也見不著我了。”</p>
她聲音很輕，很溫柔，在他耳畔繞轉：“我們還沒能結成夫妻呢，當初你可是說你一定要娶到我的啊。”</p>
她最終又道：“等后方的援軍到來，你若是還沒醒的話，便留在這里養傷，我帶兵去追擊敵人。你放心，我會盡最大努力去做到的，我也會盡最大努力，活著回來見你。”</p>
她歪著頭，氣息有些發顫，頓了頓，閉上眼時聲若蚊吟地對他說：“其實我一點也不想讓你放心。”</p>
她累極，睡著了。平時一個人的時候很沒有安全感，但此刻在他懷中像只小貓兒一樣窩著。</p>
夢中，她仿佛也在到處找，不停地奔跑，不停地喚著他的名字。</p>
后來，她終于聽見有人在問她：“我哪里騙了你？”</p>
江意惶然，又聽見那聲音道：“我不是騙子。”</p>
那聲音似真似幻，緊接著有暖熱的手指伸來，替她揩掉了眼窩里的淚痕。</p>
熟悉的觸感，猛然將她驚醒，瞬間拉回了現實。</p>
她睜開眼時，恰恰撞進了一雙眼眸。</p>
那眸底深不見底，卻一如既往像有把鉤子，在她看第一眼時便牢牢地把她勾住。</p>
江意就這樣與他四目相對了許久，視線由清晰變得模糊，又用力地眨了眨眼，就又能清晰地看得見他。</p>
蘇薄醒了。</p>
江意渾身顫抖，聲音卻萬分平靜，道：“你就是騙子。”</p>
蘇薄許久沒開口說話，嗓音干啞，道：“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對付西夷人的。我只是睡一覺，睡醒了就沒事了。”</p>
江意頃刻淚如雨下，埋頭在他肩上，一口咬了他的肩膀，發出嗚嗚嗚的壓抑至極的哭聲。</p>
心里已經裝不住了，在這一刻盡情地發泄出來。</p>
蘇薄一時有些愣住。</p>
大抵是以往從來沒遇到過，有這樣一個人兒，因為在意他而哭得這般兇。</p>
她聽起來害怕極了，又彷徨又痛苦。</p>
蘇薄伸手，繞過她的細腰，想將她攬入懷里。</p>
只剛一有所動作，她連忙伸手按著他的手臂，抬起一雙淚眸，楚楚瑩瑩，極是惹人憐愛，哽咽道：“別，你別亂動，不然稍一用力，傷口就又會繃開……”</p>
蘇薄看著她，道：“可是我想抱你。”</p>
江意顫著嘴角道：“我抱你就好了……”</p>
她手摟上他脖子，蹭身貼進他，埋頭在他頸窩里，那溫熱的眼淚落在他的皮膚上，灼得他心頭燙。</p>
他實在難忍，手掌扶住她的頭，修長的手指穿過她柔軟的發絲，俯頭就噙住了她的唇。</p>
他將她的所有低咽都吃了下去，輾轉反側，唇齒廝磨，直到她沒力氣再哭，也沒心思再感到害怕和彷徨。</p>
他將她的哭音漸漸撫平，只時不時抽噎兩下。</p>
江意手臂主動勾著他，仰著下巴，竭盡所能地回應他。</p>
她貝齒輕輕啃咬著他的唇，顫抖著探入進去，想將他的味道和氣息都烙進骨子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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