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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沒想過，往后的生命里能與她有什么交集。當時卻也覺得，她挑未婚夫婿的眼光不怎么樣。</p>
眼下，江意得知這段過往，額頭抵著他肩膀，久久不言語。</p>
蘇薄的肩上，無聲地濕熱了一片。</p>
后來聽她帶著濃濃的鼻音說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險些將別人當成是你啊……他們都說救下我的人是蘇錦年，”她酸澀地輕笑兩聲，“原來一開始就弄錯了。難怪這些年我一直找不到無數次入我夢中的感覺，直到遇到你，才終于找到了。”</p>
她道：“蘇薄，你為什么不說呢？為什么不早告訴我這些？”</p>
蘇薄倒也坦直：“你沒問。”</p>
自侯府以后的那幾年，他也沒有機會再出現在她面前；后來總算有機會從邊境回來了，她父親又托自己幫忙照看她，才終于能與她走近，正式地相識、相知，甚至不曾多作設想過地相愛。</p>
在那過程中，她也確實沒問過這件事。</p>
他這回答成功地噎住了江意，也成功地又被她在肩上咬了一口。</p>
蘇薄由著她咬。</p>
她咬得不重，更像是用她的小牙尖兒蹭著他。</p>
江意又喃喃地道：“原來以前我已經錯過一次了，還好，這次終于沒再錯過了。”</p>
往后某日，江意摟著他的頭，鼻尖貼著他的脖子，說道：“你說當時你要是告訴我爹是你救了我，說不定與我許下婚約的人就是你了，哪還有平白繞這么大個圈啊。”</p>
蘇薄看她道：“那時你甚至不識我，愿意嫁我？”</p>
江意笑：“救命之恩當以身相報么，照我現在的脾氣肯定不會，可以往我是個守規矩的大家閨秀，你都抱過我了，說不定我會的。”</p>
蘇薄道：“即便嫁我，那時你也只是以報恩的心態嫁我，能有現在這樣好嗎？”</p>
江意想想，又笑：“你說的也是，那這么大個圈好像也沒白繞。”</p>
這時，親兵的聲音直突突地在營帳外響起：“江小姐，藥好了。”</p>
江意連忙起身到門口去拿，拿回到蘇薄床邊，還不用她伸手來扶，蘇薄沒受傷的那只手臂便撐著自己坐起身。</p>
江意拿著調羹攪了一會兒，吹涼了，舀了一匙放到唇邊試了試溫度，剛剛好，方才喂到蘇薄嘴邊。</p>
蘇薄也不張口，只是看著她。</p>
江意道：“吃藥啊。”</p>
蘇薄：“之前幾次，你是這么喂的嗎？”</p>
江意：“我不是這么喂的嗎？”</p>
蘇薄：“我記得我不是這么喝的。”</p>
江意：“……”</p>
之前他昏迷不醒她才那樣喂的，沒想到他居然都記得。眼下他已經醒了，難道還要那樣喂不成？</p>
江意道：“但現在就是這么喝的，你到底喝不喝？”</p>
蘇薄：“我不喝。”</p>
江意抿了抿唇，看在他負傷的份兒上，拿他沒辦法，還是自己喝了一口，而后靠上前去，微微歪頭，輕輕壓在了他的唇上。</p>
這次壓根不需她一點點渡給他，他自己就主動入她口中把藥汁吮卷了去。</p>
苦澀的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江意之前喂他時壓根沒多少感覺，可眼下每一口都被他扶著后腦，久久輾轉品嘗，苦得她眉頭稀皺。</p>
但漸漸苦澀又全被他的味道所代替，一碗藥下來，江意氣喘吁吁，最后看著蘇薄滿意地舔了舔唇角。</p>
他道：“做夫妻當然要同甘共苦了。”</p>
江意聲色悶悶但又難掩嬌軟，道：“這就算同甘共苦了？”</p>
蘇薄道：“那不然怎樣才算？”</p>
江意放下藥碗，又給他額頭的巾子換了次水，好在燒得不是很厲害，只好先觀察，如若再嚴重了，就叫軍醫來。</p>
蘇薄睡了很久，這會兒不怎么睡得著了，她便傾身過來，往他身后墊了軟枕，低垂著眉目，道：“你小心著些，靠著的時候別碰到背心的傷口。”</p>
頓了頓，她忽伸手撫上他胸膛上纏繞的繃帶，又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身體勝過常人，許多難關都能扛過去，你不當回事，甚至不告訴我，有你這樣同甘共苦的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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