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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正好是侯府設宴,也正好他要殺的那個人會去侯府赴宴。</p>
他無需知道對方是何身份,他只需要了結對方的性命。</p>
遂他趁著侯府人多的時候混了進去。</p>
也是在那時,他意外見到了當初雨夜里陪同著那少女一起的人,就站在鎮西侯的身邊,府里人都稱呼他一聲“大公子”。</p>
他是鎮西侯的大公子,那他的妹妹?是侯府的小姐?</p>
少年扮作小廝,在前院始終沒能見到那夜的少女。不過他也沒工夫去在意這點微末小事。</p>
隨后他成功地殺掉了目標。照刃的習慣手法,眾目睽睽之下將目標做成意外死亡。</p>
說是沒工夫去在意,但在前院中庭都一片忙亂時,他還是鬼使神差地在偌大的侯府轉轉。</p>
大概還是想趁著離開前,可以能再見一見她。</p>
見到之后,也不是要上前去跟她打招呼、說話,更不是要讓她認出自己來。</p>
或許,就只是想看一眼,再走。</p>
結果他路過湖邊時,恰好就看見了湖水里有人在掙扎。</p>
少女在湖中沉沉浮浮,連呼救都有氣無力。但是他眼力過人,卻看見那張從湖水里冒起又淹下去的小臉似曾相識……</p>
于是他直接就跳進了湖里,努力朝她游過去。</p>
就在那少女力竭,身子骨緩緩沉下去時,少年終于近得她的身,手臂在水中一把挽住她的腰身,一邊往岸邊游,一邊盡力把她的身子上托,使得臉保持露出水面。</p>
他不畏寒,在組織里的這幾年使得他身體長得很快,骨架長開后,依稀變得俊秀挺立。</p>
靠近岸邊,水的深度已經沒不過他的頭了,他便雙腳踩著地面,把少女抱在懷中,往岸上走去。</p>
少女歪頭靠在他肩邊,冷得瑟瑟發抖,好像只有他的懷抱是溫暖的,便一個勁地往他懷里鉆。</p>
她迷迷糊糊,眼簾顫抖,似乎努力想要看清他。</p>
可是眼皮很重,試了很多次都沒能成功。</p>
他腳步蹚在水里,一步一步卻走得穩實。湖水把兩人都濕透了,水跡順著少女的裙角和少年黑色的衣角不住往下嘩嘩地淌。</p>
隨著他的步子,湖水也發出輕微的涌動聲。</p>
上岸以后,他把少女平放在湖邊,剛壓出了她胸口里的積水,就聽到有腳步聲正往這里來。</p>
少年身份不能暴露,只好迅速起身,湖邊一片空曠,無處可躲,他立馬就淌回了湖里,將整個人沉入水中,不動聲色地緩緩往前游。</p>
這時趕到的人已經發現了岸邊的少女,第一時間顧著叫人來,哪會注意到他。</p>
他悄無聲息地游到湖側邊,有一處湖邊樹下的藤蔓延伸至水中的地方,拉出一片陰影,剛好可以作擋。</p>
他冒出頭來,停頓在那陰影中,一時沒有離去,只隔著藤蔓遠遠地看。</p>
岸邊出現的那比他還小兩歲的少年他識得,是蘇家人。那人將少女抱起放到不遠處的回廊下去,后面又有聞聲趕來的少女的哥哥和一干侯府下人,哥哥脫下外衣裹緊少女,緊接著就匆匆抱著她離開了。</p>
他看著她被抱著跑遠,而后消失在了回廊盡頭。</p>
理應是性命無礙的。因為他放她在岸邊時,她吐出了積水,還活著。</p>
隨后他便在水里轉身,又沉入了水中,朝另一方向游去。</p>
她是侯府小姐,金枝玉葉,而他只是黑暗中沒有光的一個人。</p>
把她從湖里撈出來的時候,他沒有半分猶豫,事后,也不覺得那是一件可以放在嘴上對別人任意提起的事。</p>
再后來,上頭決定將他安插在朝。于是他進了軍中。</p>
當時軍中是顧大將軍和鎮西侯一手執掌,忙著為皇上御駕親征之事。</p>
顧將軍先收他做了親兵,又收他做關門徒弟,也算和鎮西侯同出一師。</p>
在外征戰那幾年,他能頻繁接觸到鎮西侯。</p>
經常聽見鎮西侯說起他女兒。</p>
他開始了解她時,便是從她爹的口中知道的。</p>
后來,他在邊境輾轉,卻聽說,她與那蘇家后輩蘇錦年定了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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