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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從沒后悔過,那年在書房里替太上皇擋下那只銅鶴,她也由衷地希望,老爺子可以長命百歲。</p>
因為她知道,太上皇就算再偏執再較真兒,他也只是嘴上硬著,心里軟著。</p>
就像爺爺對孫女那樣,雖然百般教訓她不懂事不聽話,可最終,還是由了她的喜好。</p>
不然的話,他早就已經一道圣旨下了,又何須幾次三番聽她的意愿呢。</p>
江意眼眶有點濕,道:“這太陳宮你最大,我還能怎么著。”</p>
太上皇道:“你這是破罐子破摔了是吧。”</p>
江意道:“我是不能再惹你生氣了。”</p>
太上皇沒再跟她說話,閉著眼睛,呼吸趨于平穩,似乎睡著了。</p>
江意和來羨便一直在寢宮里守到天亮。</p>
天亮時,太上皇醒了過來,十分勉強地有了一絲絲精神,早膳進了兩口粥,就讓江意去偏殿休息,留來羨陪著。</p>
太上皇的子孫緣淡薄,他的孫子除了謝玧,其他的他都談不上喜歡。</p>
宮里有皇子公主要來侍疾時,就都被阻擋在外。</p>
隨著太上皇病重,朝中局勢也在悄然發生變化。有人暗中謀劃,有人蠢蠢欲動。</p>
朝野內外的氣氛,霎時凝肅了起來。</p>
江意在太陳宮侍疾期間,朝中蘇薄由刺殺案牽扯開,正與劉斐的人搏,雖不見明槍暗箭,卻已有腥風血雨的氣息。</p>
兩名朝中武將舉家被抄。</p>
行刑菜市口,又多滾了好些人頭。</p>
以前蘇薄從不卷入朝堂紛爭,這一次他出手快狠,并且斬草除根,不留后患。</p>
大家明面上沒說,私下里卻論,那是因為這次險些被刺身亡的是鎮西侯。</p>
兩人有過一段婚姻,但是在外界認為,他倆正式的婚事并沒有成。回到京都以后,似乎也一直沒有機會把剩下的婚禮補辦了。</p>
太上皇已經無力干涉朝廷里的事,但他還是讓自己的眼線每日送消息到太陳宮來。</p>
江意侍疾在側,全都能聽見。</p>
或者說,太上皇本就是給她聽的。</p>
此刻,皇帝在御書房內批閱折子。他先前又聽太醫稟過一次了,太上皇的大限大抵就是這幾日了。</p>
皇帝不得不命司禮監里著手去準備一些相應事宜,同時,他的心氣浮躁,也難以安定下來。</p>
多少年了。從他當年當上太子,到后來太上皇從龍椅上退下來、由他當皇帝到現在,已經過去多少年了。</p>
這許多年里,他不可否認自己一直活在太上皇的陰影里。</p>
即便太上皇沒再坐這龍椅,可朝堂上的事也深受太上皇的影響和干預。重大的國事,他需得來請示太上皇,一切還和當年他當太子監國時差不多。</p>
他根本沒有完全徹底地獨政過。</p>
他已經被束手束腳了幾十年。</p>
但是如今,這樣的狀態似乎終于要結束了。太上皇解脫了,他也解脫了。</p>
身在帝王家,見慣了生死和衰榮,對于皇帝來講,失去至親的痛,遠比不上充斥心中的這份浮躁來得強烈。</p>
皇帝在御書房里沒看得進去幾本折子,就放下了,起身吩咐太監,欲去太陳宮看望。</p>
這時門外的太監來稟道:“啟稟皇上,戚相求見。”</p>
皇帝又在座椅上坐了下來,道:“宣他進來。”</p>
片刻,戚懷英便進入御書房,見禮。</p>
皇帝道:“愛卿何事求見?”</p>
戚懷英未答,只眼梢瞟了瞟皇帝的近侍太監。</p>
皇帝便命所有宮人都撤了出去。</p>
戚懷英這才鄭重其事道:“老臣有一新得的消息,覺得應該稟圣上知道。”</p>
皇帝道:“戚相請講。”</p>
戚懷英便把當初有人在軍中發現太子身邊的那伙人形跡可疑、到后來加以詳查的事詳細稟來。</p>
皇帝聽得神色莫測。</p>
戚懷英道:“現已查明,此組織名為‘刃’,乃有人暗中操控的殺手組織,非江湖中人,而是朝中豢養,專殺涉朝忤逆之人。”</p>
頓了頓,又道,“之所以名為‘刃’,因為其乃朝廷的刃。”</p>
此話一出,皇帝久久沉吟不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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