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羨道：“也不用那么悲觀。如若顆腦子保不住，那我不要腦子了便是。”</p>
江意抱著它的手臂緊了緊。</p>
來羨又道：“我的系統又沒壞，芯片也還在，依靠是太陽能，只要能源充足，我就還能走能跳，也還能說話，到時候可能更笨一點，需得聽指令。”</p>
江意問它：“那到時候，你還是你么？”</p>
來羨有些口是心非道：“是吧。”</p>
只不過就是到時候再也感受不到喜怒哀樂了而已，即便有與她這些年的回憶存放在芯片里，也不再是回憶，而僅僅是過去所發生的事。</p>
來羨嘆道：“這些年承蒙你關照，來到這個世界感覺還不錯。</p>
“我們也算建立了革命的友誼吧，一起斗過壞人，一起經歷過磨難，還一起上過戰場，你救過我，我也救過你。</p>
“我敢打包票，我這經歷，隨便哪個智能機械，都沒有我這般精彩刺激的。我也知足，無憾。”</p>
頓了頓，它又自己推翻自己：“不對，有一樁遺憾。就是見不到你們的娃出生。”</p>
江意把頭歪在它的狗頭邊，道：“能，只要接下來的幾天能成功，你就能見到。等你好了以后，我就跟他生孩子。你還得像帶阿忱那樣，整日帶著他到處跑。”</p>
來羨發出兩聲愉快的笑，道：“你這么一說，好像我又沒遺憾了，阿忱也是你們的孩子嘛。”</p>
江意緊緊摟著它，固執地道：“不，你不能沒有遺憾，你總得要有點你放不下的東西才行。”</p>
它和江意相處得最久，彼此知心知底，來羨原本也是最放心不下她。可轉念一想，又用不著它擔心，因為它知道，蘇薄一定會照顧好她的。她往后一生，也一定會幸福喜樂的。</p>
來羨感覺到皮毛上有濕意，它抬爪摸了摸她的頭發，哄勸道：“小意兒，如若最后不行，別強求。只能說明我們相遇的使命我已經完成了，人生里哪能沒兩個過客呢。”</p>
江意道：“可你原本可以不是過客。”</p>
她就是悔恨，就是惋惜，如果當初它機體沒有受損，或者如果當初她能夠早點找到它，它還能活好久好久呢。</p>
來羨無可奈何，只得對蘇薄道：“大魔頭，你還是把她弄暈吧，讓她好睡些。”</p>
蘇薄正要這么干，手指便點了她的昏睡穴。</p>
過了一陣，來羨又道：“你確定你把她點睡著了嗎？”</p>
蘇薄道：“點睡著了。”</p>
來羨道：“那她怎么還在哭呢？”</p>
蘇薄頓了頓，輕輕將她翻轉身來，見她眼角布滿淚痕。</p>
她便是睡著了，也還在流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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