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合作社后,一品把三件好事和打主任屁股的事都告訴了弟妹們。
三禮和四貌聽后笑得肚子疼。
二德卻默不作聲,臉上似乎寫滿了心事。
因為三禮和四貌被兇徒推倒的時候,手臂上擦破了皮,一品不放心,就帶他們去鄉衛生院涂上紅藥水,消毒。
可是一轉眼,站在一旁的二德就不見了。
“咦,二德去哪兒了?二德,二德……”一品朝走廊喊了幾聲,也沒見二德回應。
幾個人分頭在兩層樓的衛生院內外找了個遍,也沒見哥哥的身影。
“姐,哥不會想不開做傻事吧?”三禮擔憂得快要哭了。
一品回想今天二德一直都不太對勁,情緒不穩定,滿臉的憤世嫉俗。
也對,原本父親做站長時,他們作為財神爺的孩子,走到哪兒都受人歡迎,鄉民們總愛塞烤紅薯和煮玉米到他們手里,可以說是上帝的寵兒。
如今父親一朝敗落,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猶如冬日的寒霜般撲打過來,這情形,就連一個大人都受不了。
更何況是正在青春期的二德?!
他是大男孩,跟女孩子一起哭哭啼啼肯定憋屈!他心里應該正憋著一股牛勁,無處發泄。
“哥會不會打架去了?”四貌猜測。
不好,以他愚鈍又沖動的個性,很可能是找劉柏林拼命去了。
“三禮四貌,你們帶著五好在這里等,我去找二德。”
周一品叮囑完,撒開腿往繭站跑去。
街道盡頭就是繭站。
她剛跑到繭站附近,就看見二德被兩個大漢從繭站后門里拖出來,像丟垃圾似的丟進田埂邊的陰溝里。
“你小子下一回敢再來,就打斷你的腿!”
說完,兩人朝著陰溝里的二德各吐了一口痰。
“狗娘養的!”一品見這情景,抓起地上的石頭就往兩個大漢砸過去。
雖然她的力量不足,但武術健將的技法還是在的。
兩枚石頭精準地砸到兩名大漢的腦袋上。
咚!咚!
腦袋破了,鮮血直流。
考慮到自己力量太小,不可戀戰,周一品趁著他們捂著頭遲鈍之際,跑上去,拉起滿身污泥的二德。
“快跑!”
將二德連拉帶拽拖到小溪邊,她震身怒斥:“二德,你不要命了,找那些畜生打架你能落什么好處?!”
“我要跟劉柏林同歸于盡!我要殺了他!!”二德滿目猩紅,看起來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
他甩開姐姐的手,又往繭站沖去。
“回來!”一品一把拽住他的汗衫。
她也是發了狠,抬起腳,將二德踢向小溪里。
二德向后幾個踉蹌,摔進溪水,嘩啦,濺起一灘水花。
“你這么沖動要殺了那畜生,你知道結果是什么嗎?”
“你會被當成少年犯送進少管所!”
二德跌坐在鵝卵石上,溪水沒過了他起伏不定的胸口。
他滿臉漲紅,怒吼道:
“我不管,坐牢就坐牢,我就是要殺死害得我們家破人亡的壞蛋!!”
他用雙手使勁拍打著溪水,越拍越激烈,盡情發泄著內心的憤怒。
“殺死壞蛋,你說得輕巧,你打得過人家嗎?”一品輕微地嘲笑。
“那怎么辦,難道就讓媽白白屈辱死了,讓爸白白被冤枉坐牢了??”
二德大嚎一聲,哭得抽抽噎噎。
“不會的,我不會讓媽白死,也不會讓爸被冤枉的。”
周一品奔進溪水里,一把揪起二德的衣襟。
“二德你聽好,你要復仇,必須具備足夠的能力和智慧,不要做以卵擊石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