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素也終于解脫出來,長舒了一口氣,低聲道“不是詩會嗎怎么還彈上琴了。”
張月鹿隨口說道“大概是前戲吧,和說書先生的定場詩差不多。”
正說話時,詩會正式開始了。一般情況下,詩會只要十幾個人就足夠了,這樣無論是行酒令,還是其他,都施展得開。可換成百余人的規模,便有些行不通了。
不過李青奴的名氣太大,慕名而來之人太多,再加上行院是要賺錢的,不能把客人把外面推,便成了這般規模。為此行院也早就想好了辦法,真正有資格參與詩會的就是前兩排之人,后面的人便當是聽曲加觀眾,這也是李青奴先彈奏一曲的緣故,讓后排之人覺得此行不虛,沒有白花錢。
不過齊玄素苦于抵抗琴聲,只覺得是花錢找罪受。
至于張月鹿,她覺得有些晦氣,似乎自己與行院犯沖。
接下來的詩會時間,才子們如同開屏孔雀,各展神通,由李青奴充當評判。
齊玄素對詩會沒有半點興趣,聽得昏昏欲睡,只是偶爾觀察李青奴,反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也不會引起注意。
在他看來,李青奴對于這種事情談不上不耐煩,卻也不算如何熱衷,有一點敷衍了事的意味。
這在情理之中,她應是被張月鹿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
待到詩會結束,李青奴猶豫了一下,目光直直望向張月鹿,開口問道“不知這位公子貴姓”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李青奴的視線落在了張月鹿的身上。
在眾多羨慕嫉妒的目光中,張月鹿緩緩起身,輕搖折扇“免貴,復姓澹臺。”
李青奴輕聲道“原來是澹臺公子,不知澹臺公子是否肯賞臉一敘”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這么多人在這里聽曲,裝得再怎么高雅,其根本還是為了那點男女之事,按照規矩,詩會也好,堂會也罷,李青奴會在事后從眾人中選擇一人“一敘”,也就是留下過夜。
雖說過夜不意味著能一親芳澤,至今還沒聽說哪位客人能夠成為李青奴的入幕之賓。但就算是枯坐了一宿,說出去也是面子,促膝長談,秉燭夜談,不失為佳話。再者說了,連過夜都做不到,還談什么一親芳澤。
此時李姑娘主動開口邀請張月鹿,其他人自然是沒戲了。
張月鹿十分直接地問道“能兩個人一起去嗎”
這話便有些曖昧了,尤其是在行院中,多少有些二龍一鳳的意思。一般女子也就罷了,無非是加錢,頭牌紅姑娘礙于面子,大多都不會接受這種要求,除非客人極有權勢。至于花魁,那就更不可能了。
話音方落,就有一名年輕公子高聲道“李姑娘看中你已經是幸事,怎么還敢奢求其他你當李姑娘是什么人”
張月鹿也不在意,反問道“我問李姑娘,與你何干你是李姑娘的什么人鴇母嗎”
此人被張月鹿一頂,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一張臉被憋得通紅。
有人重重冷哼一聲“粗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