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素平聲靜氣道“我們不是什么綠林好漢,我們就是官軍。”
趙英一怔。
不僅是趙英怔住,那個年輕人也有些發怔。
齊玄素滿臉義正辭嚴地說著自己都不大信的官話“強搶民女,該當何罪我倒要看看,誰能把我大玄的天給遮了。至于官軍上門,那再好不過了,他們放任不管、助紂為虐,可不是一個失察就能說得過去的。”
許寇拆臺道“是否強搶民女,這話說得尚早。”
齊玄素又望向趙英。
趙英這才望向那個年輕人道“這位沈公子,我兄弟欠了他的錢,我想請他寬限幾天,他卻讓我來這里見他。我過來之后,他便”
齊玄素忽然想起什么,望向那個鼻青臉腫的年輕人“對了,你叫什么”
年輕人好似沒有聽到,故意不答。
許寇稍稍加重了嗓音“問你呢,聾了”
年輕男子不敢再裝聽不到,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許寇打人,傷勢不重,卻痛入骨髓,都是獄卒酷吏的手段,
“沈玉貴。”年輕公子低聲道。
齊玄素忽然想起一個人,沈玉崒。
過去種種,一起涌上心頭。
渾身浴血的師父奮力沖出重圍,一把抓起他的后領,將他丟擲出去,大聲吼著讓他快跑。
他已經被嚇得傻了,下意識地掉頭就跑,用盡全力狂奔,只能聽到自己的粗重呼吸聲和心跳聲。
一個黑影迅速追了上來,卻又不急著取他性命,一直到他精疲力盡,再也跑不動。
他想要反抗,卻連拔劍的力氣都沒有,眼前陣陣發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影將手中長刀刺入自己的胸口。
就在他昏過去的前一刻,一記手刀從后背洞穿了黑影的胸膛。
七娘就以這種驚艷的方式第一次出現在他的世界之中。
清平會神通廣大,清平會無所不能。
清平會很快便查清了仇人的底細,正是沈玉崒。
接下來就是金陵府的一座行院中,喝得酩酊大醉的沈玉崒,被他一劍刺入胸口。
這是齊玄素生平第一次殺人,直接就是手刃仇人。
齊玄素也沒有想到,時隔數年,他又遇到了沈家子弟。不過仔細一想,蘆州本就是沈家所在,倒也在情理之中。
齊玄素不會因為一個沈玉崒就將所有沈家之人都視作仇人,可對于沈家的惡感卻也不必掩飾。
沈玉貴辯解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兄弟可是欠了三百太平錢,我縱然寬限你十年,你就還得上嗎讓你用身子還債,就算鬧到官府,也有說法。”
趙英急道“你、你、分明是你設局害人,那些人都是你安排好的。”
“你有證據嗎就憑你紅口白牙污蔑別人”沈玉貴大聲道。
正在說話間,外面人聲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