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向已然西斜的太陽,在山上忙活了這么久,時間已經接近傍晚,銅甲尸的活動范圍將大幅度增加,陸靖不敢再貿然進去。
事實上這也是他如此急切的從山上跑下來,而不是順著術士之前的方向繼續追蹤的主要原因。
哪怕那頭銅甲尸受了傷,依舊不是已經啟動過狂怒能力的他能夠應對的。
“照這么看,得將這邊的事情通報給隱部衙門,讓他們盡快聯系玄明司,派遣更多的人過來。”
領會到陸靖的言下之意,王守義趕忙開口說道,
“事不宜遲,你知道的比較多,我在這看著他們倆,你快去快回。”
“不,你去,我留下......我不會開車。”
陸靖給出了一個難以辯駁的理由。
知道事態緊急的王守義也不廢話,當即轉身將車上的劉家兄弟全部趕出來,自己驅車離去。
“陸兄弟,山上的情況......”
劉勤營看了眼地上形容可怖的尸體,試探著上前想要打聽情況,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陸靖抬手打斷。
“王守義開車返回嵐陽城是為了搬救兵,算上路程,大概在一個半小時候,會有一整隊修行者過來處理這邊的事情。”
將術士的尸體扔到劉勤工的腳下,陸靖盯著眼前這兩人,尤其是劉勤工,他在看到術士的尸體后整個人的狀態都明顯變得不對勁,身形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反倒是劉勤營臉上并無多少驚慌神色,更多的還是茫然。
這讓陸靖越發堅定了自己的推測。
從口袋里取出之前撿的一枚牲魂瓶碎片,走到劉勤工面前,將碎片塞到他的懷里,冷聲說道,
“這塊碎片的原物是玄明司嚴令禁止的東西,按照律例,任何參與它的制作,販售,使用的人都將遭到凌遲乃至夷三族的懲罰,如果你知道些什么,我希望你能立刻告訴我,否則等玄明司的人趕到,屆時不論你說與不說,結局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話音落下,劉勤營臉色突變。
一方面是因為陸靖口中的刑罰力度過于駭人。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的弟弟就像是被抽走了渾身骨頭一樣癱倒在地。
做為一名能夠在嵐陽城內打開局面的商人,劉勤營從來都不是蠢人,結合自家兄弟之前的各種表現,他立刻就意識到了某些東西。
陸靖沒有急著拷問,而是后撤兩步坐到路邊的石塊上,拿起腰間的水煙壺抿了兩口,草藥氣霧順著他的唇邊溢散出來,漫過他的臉龐,
“你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思考,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快點,凌遲的刀落下的時候可不會給你這么多時間,要是實在想不起來,可以額外給你個提示,你至少有三件事情要告訴我。”
“我是被迫的,他們用刀駕著我的脖子,我要是不從,他們就要殺我全家!”
此時此刻,陸靖就是劉勤工眼中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膝行上前抓著前者的褲腿,淚水和鼻涕淌了滿臉。
凌遲這種刑罰,但凡是個人都不想嘗試。
“不是這件事。”
陸靖搖搖頭,臉上的表情多了些不耐煩。
“那瓶子和僵尸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全程我都沒有參與!”
“我知道這里邊沒你的事情,可現在看來你弟弟想害死你全家啊......你家里幾口人?”
側過頭看了眼臉色煞白,渾身發顫的劉勤營,陸靖瞇著眼睛問道。
牲魂瓶加銅甲尸。
夷三族可不是鬧著玩的。
劉勤營當即會意,上去就是一腳蹬在自家兄弟的肩膀,將其摁在地上就是一陣暴打,怒吼道,
“你這個混賬東西,你想把我們都害死么,還不將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陸大人!”
“羅剎,他們是羅剎組織的人!”
劉勤工口齒不清的喊道。
握著水煙壺的手掌倏然收緊,陸靖嘆了口氣,這次可真是攤上大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