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舒整個人愣了一下。
假的吧?
緊隨而至的,是大腦開始變得昏沉,好像不想再提起任何念頭,同時四肢也開始變得無力。
“這……”
陳舒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滿是不敢置信,張了張嘴,又說不出話來。
很快他連坐在地上的動作也保持不了了,完全倒下,躺在石板上——視野里是一大片初夏的天空,淺藍色,白云如紗,院旁高大茂盛的藍花楹也入鏡了一角。
“喵?”
一旁的長毛白貓扭過頭來,疑惑的盯著他,可很快就對他不感興趣了,舔舔自己的爪子,繼續半瞇眼睛,曬著自己的太陽。
它覺得太陽很舒服。
寧清走過來,從陳舒身上跨了過去:
“放心,無害的。”
然后又從他身上跨了回來:
“而且靜心養神。”
陳舒睜著眼睛,努力保持神志清醒,只有眼珠子才能動彈。
和煦的陽光照在他面門上,溫暖而不灼熱,讓他想起了之前和同學吃完午飯、躺在操場上虛度午后時光的日子,真是美好。
果然精心養神。
既然反抗不了……
陳舒連眼睛也閉上了。
隱隱又有腳步聲傳來,這次停在了他的身邊。陳舒努力睜開眼睛,看見一張更青澀的面容,是一個彎腰歪頭盯著他的小姑娘,小姑娘站得離他很近,和她姐姐一樣,臉上沒有多少表情。
“姐夫你在干嘛?”
不遠處立馬傳來寧清的聲音:
“不許亂喊。”
小姑娘完全沒有理會她,就像是沒有聽到,依然保持著詢問陳舒的動作表情。
陳舒:……
隨即見到小姑娘微微抬頭,瞄向了旁邊的深眠花,沉默了幾秒:“姐夫你也聞了深眠花嗎?”
又歪頭等了一會兒,沒等到陳舒的回答,她便自顧自的轉身走了。
腳步逐漸遠去。
不久后她又回來了。
陳舒只感覺有雙手托起了自己的后腦勺,然后兩只手變成一只,接著給他腦袋下面墊了一個枕頭。
陳舒:……
大約過了半小時。
陳舒漸漸恢復體力和對身體的控制權,他艱難的坐了起來,試著開了下口,可以說話,于是立馬對寧清宣示了自己的不滿:“有你這樣的嗎?我還給你帶糖來著,你就……”
話沒有說完。
陳舒扭身時只見到寧清坐在石凳上,正是最青春耀眼的年紀啊,即使坐著,曼妙的腰身曲線也十分扎眼,而她一手托著陳舒的外套,另一手捏著針線,她的皮膚雪白,沒有一點瑕疵,在初夏陽光的照耀下有著耀眼,五官亦精致極了,緊抿著薄唇,穿針引線的她,滿眼都是認真。
畫面安靜得陳舒不忍打擾。
似乎聽到了他的話,寧清微微轉頭:
“怎么?”
“我忘了……”
“哦。”
寧清收回目光,剛巧縫完,她捏著線頭一拉,原本開線的地方便一一合攏,一點痕跡也看不出來了。將線頭也處理好后,她就在自己的腿上將外套折好,同時輕飄飄的開口問他:
“這個天的太陽,曬得舒服嗎?”
“還好……”
陳舒撓了撓頭,在她旁邊的石凳上坐下:“你打完藥洗手沒有?別弄到我的衣服上了。”
理所當然的沒有得到回應。
下午時分,天氣又變得陰沉起來。
“你該回去了。”
“還沒吃晚飯呢。”
“我要給花埋點緩釋肥,趁著沒下雨,沒空陪你玩了。”寧清說道,“回去好好準備大考吧。”
“不行。”
陳舒一手杵著下巴,另一只手捏著一朵花,時而聞一口:“我現在心情挺亂的,這樣下去可能會影響到過幾天的大考,我又沒像你一樣被提前招錄。所以要在你家多玩一會兒,舒緩心情。”
“……”
寧清看著他,眼波流轉,但沒有出聲。
“你埋你的緩釋肥,我去找瀟瀟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