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破損的戰甲,哪怕事隔多年花院長說起來依然覺得鼻頭酸澀,往事一幕幕如走馬觀花一般出現在腦海里,深吸一口氣指著正中的那件戰甲道:“這件戰甲的主人叫常安,外號老五,他長得又黑又壯且力大如牛,一頓飯能吃五個臉大的饅頭,能吃,上了戰場更不怕死,他曾憑借一己之力單挑葡蕃五員大將,其中三人被他斬于馬下。”
“老五那是真的很強,郡王指哪打哪,從不失手。”
“他太強了,強到葡蕃人也害怕,為了殺他制定出了周密的計劃,當時郡王馳援他處命他鎮守涼城,結果那是葡蕃的調虎離山之計,等到郡王察覺不對趕回來的時候老五已經身重六箭,胸口頂著六支箭嘴里大口吐著血都還廝殺,硬是憑著最后一口氣斬殺了葡蕃大將。”
“老五是死在郡王懷里的,他說他最悔恨的是識字不多也不懂兵法,中了葡蕃的計謀也全然不知,他咽氣前還說饅頭香,吃五個饅頭的時候覺得最香......”
往事歷歷在目,花院長看著這件破損的戰甲好似看到了老五拿著一個比臉還大的饅頭朝他笑。
他一點都不希望老五和這里的幾個兄弟被人忘記,所有他努力告訴來這里的每一個人,那個揮刀斬敵于馬下的老五有著什么樣的風采。
若是可以,他希望把這里每一件戰甲的主人都說一遍,讓更多的人知道他們。
往事就算爛了泥也無法讓人忘記啊。
永安王看著矗立在眼前的破損戰甲,眼中是藏不住的動容,似乎可以穿過戰甲看到當年那場戰役的慘烈,看了老五的悲壯......
林侍郎等人更是覺得鼻頭酸澀的厲害,戰甲被刀砍爛,被箭射穿,上面留下那些黑褐色的血跡都在告訴他們西南一步一步走來的不易。
這些他們從未聽過名字的將領有著怎么樣輝煌又短暫的一生,他們不該被遺忘的,忽然就覺得原來西康郡王在西南如此受尊崇絕非偶然。
他應該的。
莊喜樂看著眾人的神色,深深的一個深呼吸,吸了吸鼻子,說到:“這里的幾具戰甲的主人都是花院長當年的同袍,有著可以在戰場上交付后背的生死之情。”
“常將軍陣亡的時候花院長就在旁邊,當時花院長同樣肩膀中箭,右臂被砍了一刀深可見骨,也因此留下了后遺癥。”
花院長了擺了擺手,莊喜樂朝他笑了一下,繼續說道:
“聽祖父說花院長在到軍中之前可是風度翩翩的文弱書生,尤擅算術更擅謀略,本以為是做軍師的好料子,誰知道功夫也很強,提刀殺敵的樣子威猛不凡,后來從軍中退下來以后籌建了烈心學院,成為了學院的第一任院長。”
眾人聽莊喜樂這么一說看花院長的眼神都變了,尤其是林侍郎,他從第一眼看到花院長就覺得他眼中透著精明和算計,一看就是想從王爺身上撈好處,萬萬沒想到他還有那樣熱血的過去。
花院長面上的肅穆和感概一點點的崩碎,嘴角慢慢的勾出一抹抹淡淡的笑意,“能讓郡王他老人家記的,花某此生無憾了。”
永安王負手,看著眼前的戰甲,慎重的說到:“朝廷雖然不知道你們的名字,但一直都記的西南有如今的安穩除了西康郡王鎮守有功,西南的將領也是功不可沒,每一位將領的戰損都是朝廷的損失,整個大厲剛剛掙脫泥沼,未來還有更難更遠的路要走,將領和將士就是開路的人,沒人敢說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