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認認真真地點頭。
“適合,我覺得你穿風衣很好看。”
但不知是什么原因,自那年過后,就再也沒見裴衍穿過那件衣服。
確切來講,是再也沒看到他穿過風衣。
女孩剛才那句‘你穿風衣很好看’,讓裴衍有一瞬間的恍惚。
從前衣柜里唯有的一件,是林臻給他買的。
林臻不喜歡西裝革履的男人,卻極為偏愛風衣。
在她心里,自己的丈夫渾身充滿銅臭味,遠不及她身邊那些有學識有涵養,溫文爾雅的書香子弟。
正因如此,那些年他很努力的學習,想當個文化人,害怕他與父親一樣,被林臻厭惡。
只可惜,他還是太天真了。
對于林臻而言,當年與老裴商業聯姻,大概是她畢生的恥辱,等到掙脫枷鎖飛出海外的那天,甚至可以無情到頭也不回的,丟下生病躺在醫院的親生兒子。
高貴優雅的女人永遠不知珍惜為何物,她想要追逐的詩和遠方,是他永遠無法理解,且恨之入骨的東西。
時至今日,裴衍仍覺得老裴太窩囊。
當年換作是他,就算打斷那女人的腿,綁也要把她綁在身邊一輩子。
要耗,就大家一起耗。
燈光下,少年盯著女孩手里的風衣,眸底黑沉沉一片。
姜書杳很明顯地感知到他情緒的變化,心里頓生警覺,隨即將風衣往身后一藏,“我拿錯了,你再等等。”
她深吸一口氣正打算轉身,被裴衍用手拉住了手腕。
他輕扯了下唇角,淡淡吐出一句:“就這件。”
眼前這個女孩,是他心之所愛。
她與林臻不同。
林臻自私。
她卻像顆小太陽,看似難以接近,但他只要主動邁進一步,渾身至暖。
姜書杳本以為是這件風衣出了問題,可見他神情自若地接過去穿上,又打消了心中的顧慮。
一旦專注于畫作,時間便如流水般飛逝。
整個晚上畫室里安安靜靜的,少年耐心滿滿地坐在飄窗前,一個姿勢維持了將近七十分鐘,沒聽他有過一聲抱怨。
裴衍好動,平時很難像現在這般靜下來堅持一件事。
姜書杳心有觸動,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淺淺的笑來。
笑容還未及幾秒,前方那人瞬間破功。
操。
裴衍揉了揉酸痛的胳膊,畫就畫,還特么邊畫邊沖他笑。
想勾引死老子啊。
女孩哪知他那滿腦的廢料,輕咳一聲嚴肅地道:“休息五分鐘,繼續。”
裴衍慢吞吞從椅子上起身,看著女孩一臉似笑非笑的走近,“五分鐘,我們玩什么。”
姜書杳面無表情地放下畫筆,左看右看覺得不對勁。
“坐回去,我要重新開始。”
少年腳步頓住,“什么意思?”
她抬起頭來看他,“畫殘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繼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