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半信半疑地走過去,目光落在畫板上,瞬間被氣笑。
大手一把捏住女孩的臉蛋,“小丫頭片子,你玩老子啊。”
畫板上哪是什么英俊少年,而是一張狗頭。
她皮膚薄,輕輕一捏就有紅印,而且很痛。
姜書杳小臉皺成一團,使勁揮開他的手。
“哎呀,逗你的。”
說罷她將藏在畫板隔間的畫像輕輕換上來,一幅半成品側臉圖完全展露在裴衍眼前。
畫上的少年,眉目清寒,眼角勾起溫暖的眷意。
是他平時照鏡子都看不到的自己的另一副面孔。
裴衍單手插袋站在女孩身旁,垂目靜靜瞧了一陣,忽而皺了皺眉。
“怎么了。”女孩抬頭看他。
以為他嫌棄她畫的不好。
裴衍卻慢條斯理的問她:“我明明擺的是正面,為什么畫出來就成了側臉?”
姜書杳只笑了笑,并未給他做出解釋。
一模一樣地復刻沒有意義,她只是把自己感受到的美呈現在畫板上。
可能從她內心深處來講,比起平時那個乖張不羈的少年,她更喜歡他側臉溫柔的一面。
燈光下女孩笑意款款,恬靜如夜空中皎白的彎月,瑩瑩光芒照進他的心底,只這么靜靜看著她,就仿佛擁有了整個世界。
這晚姜書杳入睡很快,直到第二日清晨起床,才看到一家三口微信群里父母給她的留言。
S市錦江隧道竣工在即,作為主設計師的父親這些天要常駐現場,凌晨四點便坐上了去S市的航班。
另一邊母親榮升華仁心內科主任,被指派帶隊去首都進修一個月,今天中午出發。
也就意味著,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姜書杳又將啟動留守兒童模式。
換作以前,心里大概是委屈的。
可如今她也有自己的小算盤,沒有父母在家,她可以心無旁騖地準備央津預考作品,至少不用再偷偷摸摸跟做賊似的。
美好的心情也僅僅維持了半天,下午上課前二十分鐘,姜書杳才剛踏進教室,就接收到大家投來的不明意味的眼光。
唐醒見她進來,連忙掏出手機放到她桌上,“杳杳,你快看看這條貼子,這人是不是有病啊,什么話都敢亂說。”
云中貼吧向來熱鬧,但凡有瓜,吃瓜群眾隨即就會蜂擁而上。
今天凌晨,一個匿名賬號發出一張照片,正是姜書杳昨天中午在學校側門外上車的情景。
照片本身很正常,可樓主配的文字卻惡心至極。
這人說話語義高超,雖然沒有點名道姓的攻擊姜書杳,卻反復對云中校風以及車主身份進行質疑與揣測,諷刺意味很是明顯。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十之八九是外校人員干的。
可就算是同行惡意競爭,何必偏偏要揪住姜書杳這張照片呢?
自古空穴來風不是沒有道理,加之姜書杳剛轉學來云中不久,大家只知道她人美學習好,對她的家境和社會關系等卻一概不知。
恐怕現在,整個六班除了唐醒,沒幾個人能夠做到百分百相信姜書杳了。
“杳杳別怕,這件事肯定會引起校方重視的,咱們云中可不是吃素的,任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潑臟水。”
遇到這種事,姜書杳再怎么雙耳不聞窗外事,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她仔細回想昨天的細節,從照片拍攝角度來看,偷拍者應該是站在街道對面的位置。
街道對面......
姜書杳不知想到什么,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