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秋生見梁之放偃旗息鼓了,心里得意極了,略作停頓以后,開口說道:“自從我們接到省政府辦公廳關于省長和諸位領導要來泰方市視察的通知那天起,我就多次向市領導請示是不是要準備一份匯報材料,可對方都說不用,就在剛才從宋家橋回市里的路上,去哦卻接到了電話通知,讓做工作匯報,是問一下,這么短的時間,如何能保證報告的全面性與準確性?”
他這話說完以后,坐了二十多人的會議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除了眾人的呼吸聲以外,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音。傻子都能聽得出來,他話中的市領導指的是誰,放眼整個泰方市,能被元秋生稱為領導的,除了梁之放,絕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在場的大多數人并不了解這當中的具體情況,聽到元秋生的話以后,有意無意地都把目光投向了梁之放。市長把矛頭直指市委書記,不管怎么樣,你做市委書記的總得給個解釋吧,否則在省領導的眼里,你這欺上瞞下的罪名可就做實了,那可是意見了不得事情。
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梁之放此刻卻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兒一動不動,仿佛剛才元秋生說的事情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似的。
朱立誠看到梁之放的表現以后,先是覺得奇怪,后來轉念一想,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現在看來,他之前的推論是正確的,這個工作匯報環節確實是臨時增加的,并且提出這個要求的人正是此刻滿臉怒容,正襟危坐的省長大人。這樣一想的話,這件事情確實和梁之放沒有半點關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甚至還是一個受害者,現在元秋生發飆,他當然接茬的必要了。
就在眾人感覺到怪異之時,馬啟山突然沉聲說道:“今天的座談就到這兒吧,散會!”
說完這話以后,不等眾人有所表示,他便直接站起了身,反應最快的是湯泉聲和趙奎杰,聽到他的話以后,兩人都緊跟著站了起來。其他人稍稍一愣,隨即全都反應了過來,爭先恐后地站起了身。梁之放把眾人往門外引起,然后直接奔電梯間而去。
朱立誠在跟著眾人往前的時候,瞥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元秋生,心里想道,天做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他對這貨做出的傻逼舉動,一點同情之意也沒有,在省里主要領導下來視察之際,竟然還想著挖坑給別人跳,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人同情。
會議室的人都走了以后,元秋生仍呆坐在沙發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會變成這樣的。在這之前,省長可是對他青眼有加的,怎么會突然勃然變色呢,他剛才說那番話的目的是沖著梁之放去的,怎么會得罪了省長了呢?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此刻用在元秋生的身上再恰當不過了。
市長秘書趙凱在一邊見此情況,很是為難,他心里很清楚,老板剛才那話顯然是搞錯了對象,這個匯報一定是省長臨時起意的,老板既然炮轟此事,那不是找死嘛!看到老板一臉茫然的樣子,他既想把這個情況告訴對方,又怕對方遷怒于他,左右權衡一番以后,他還是決定不說為妙,免得引火燒身。
趙凱彎下身來,輕聲說道:“老板,領導們都走了,您??????”趙凱此刻小心翼翼,生怕對方沖著他發飆,連“您”字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