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觀的說,伊爾根覺羅氏被婆婆夾磨了很多年,吃了很多明虧,卻始終立于不敗之地,關鍵就是籠住了常德的心。
“李四兒,那可是滿四九城里,最有名的破破戶了。這么些年了,她一直進不了佟家的公爵府大門,難免心里有些怨氣了。”伊爾根覺羅氏笑瞇瞇的說,“當年,我嫁你給阿瑪,唉,你瑪嬤那真的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吶,天天要我在她的跟前立規矩。”
“不就是立規矩嘛?乖乖的立了便是。當著你男人的面,和你男人的親額涅對著干,一準兒的沒有好下場的。”伊爾根覺羅氏忽然露出神秘的笑意,“立了兩個月的規矩后,有一天啊,你額涅我實在是累狠了,唉,居然在幫你阿瑪洗腳的時候,倒在了地上。”
秀云不由張大了櫻桃小嘴,呆呆的望著伊爾根覺羅氏,呀,這也太厲害了吧?
“嘿嘿,你阿瑪知道了我的苦后,打那以后,便想方設法的幫我打掩護。嘻嘻,這日子便好過多了呀。”伊爾根覺羅氏愜意往后靠了靠,繼續傳授絕招,“若想籠住你男人的心,就必須站在他的立場上,多替他著想。但是呢,你吃的苦,要吃在明處,不能自己個兒偷偷的忍氣吞聲,男人還傻傻的以為你在享福,那豈不是白吃了苦頭么?”
“咱們姑爺呢,少年滿洲狀元,家世顯赫,父祖叔伯,皆為二品以上的高官,哪怕他性子平和,骨子里多少有些傲氣的。這種男人,你千萬不能和他耍心眼子,有話就直接說,尤其不能老是因為咱們家的事兒,讓他多出力幫忙。”伊爾根覺羅氏露出得意的笑容,“我最后的這一句話,你必須記住了,打死也不能忘記。你只要成天圍著他轉,處處替他打算,盡心盡力的把他伺候舒坦了。嘿,到那個時候,你越是不提要求,你阿瑪和我,你親哥哥,甚至是你親舅舅,都會被他照顧得好好兒的,明白吧?”
見秀云似懂非懂的望著她,伊爾根覺羅氏拉過女兒的小手,輕輕的拍了拍,柔聲說:“我剛嫁進來的時候,你郭羅瑪法僅僅是個不入流的八品筆帖式而已。現在呢,在你瑪法的大力提攜之下,你郭羅瑪法已經是從五品的員外郎了。唉,我就從來沒有求過你瑪法,請他出力找關系提拔我阿瑪。我的傻格格呀,再懂了吧?”
“不爭,就是最大的爭!”伊爾根覺羅氏最后下了定論,“你越是花大力氣去爭,越會適得其反。切記了,男人厭棄你,除了他本性好色之外,也是你親手趕走的一份功勞!”
真正有底蘊的豪門,絕不僅僅是錢多勢大和人脈廣。
類似伊爾根覺羅氏的這種大見識,小鎮做題家或是縣城之花的父母,有幾人懂之?
這個時代的所謂油漆,都是用桐油為主,加熱熬制之后,里面再放上一些配料。需要黃色的就放石黃,需要青色、綠色就放石青或石綠。
宮里大柱上的朱紅色,就是將桐油熬好,兌上名貴的朱砂做成的顏料。
桐油配顏料,并不是添加了大量苯系列的化學漆,即使有甲醛,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但是,不含甲醛,也有刺鼻的氣味。
富察家急著把家里的老格格嫁出去,其結果是,兩處新房里的所有家什,都是純天然的本色,沒有上一點點漆。
在雷金玉的主持下,即使是略顯老舊的梁柱,頂多也就是多刷了幾遍桐油罷了。
桐油,也有點刺激性的味道。但是,比油漆顏料的氣味,淡得多。
雷金玉的水平,真不是吹出來的,僅僅一個月的時間,便打制了全副家什。
夜禁之后,打制好的家什,裝上幾十輛大車,神不知鬼不覺的拖回了富察家。
這個時代的姑娘出嫁,嫁妝隊伍越長,越是風光。
一般的官宦之家,講究的是二里紅妝,豪門是十里紅妝。此前,九公主出降公主府,足有二十里紅妝。
伊爾根覺羅氏,那可是有大智慧的人,她只搞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妝。
(PS:爆了這么多更,再不多賞月票,說不過去了吧?勁頭可鼓,不可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