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說熟悉,是因為我的耳朵極好,立馬就聽出了一陣輕微的鈴鐺聲。
那聲音,和白月光腳踝上的銀鈴一模一樣!
清冷,空靈,好似一抹月光緩緩傾瀉。
我幾乎是下意識得看向門口,那張不染風塵的臉再度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但是對于我的到來,她一點欣喜的反應都沒有,只是很淡、很淡得瞥了這邊一眼。
白月光還是穿著一身白衣,披肩長發,仙氣飄飄的裙子露出雪白的小腿,背著一個木吉他。
我努力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去默讀《毒理學》中的青霉素抗菌譜:“青霉素是從青霉菌中提煉而成,屬于較早的抗生素。青霉素主要的抗菌譜,包括革蘭氏陽性球菌……”
等我讀完這一篇,她的歌應該也唱完了。
那么也算是完成了賭約,第二次遇見我也不會喜歡上她。
可此時的我如同進了女兒國的唐僧,根本發揮不出那么大的定力,白月光抱著吉他坐在了T臺上,那歌聲仿佛帶著致命的魔力,穿透我的書本,直刺我的大腦。
“明月,像是墜入大海的琉璃。那個看到的少年,動了心。”
“是歸去,還是赴一場虛無的夢境?”
“我不知道,也不想看透這結局。”
……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停止了默讀,只是愣愣的望著臺上的那道倩影。
而白月光只是瞥了我一眼,就很快將水月色的眸子從我身上挪開,繼續吟唱著動人的曲調。
不可否認,在唱歌時候的白月光整個人就好像在發光一樣,很是引人注目。
一首曲閉,白月光朝著我的方向勾了勾唇,我立馬慌亂的抱起書本,重新開始默讀。
我甚至偷偷吃了一粒師傅的辟穢丹,讓大腦一片清涼,然后才繼續背誦起抗菌譜,但不知道為什么,平時過目不忘的腦子這會就跟鈍了一樣,來來回-回背了好幾遍都記不住。
我慌亂的一遍遍強記,甚至連白月光什么時候坐在我身邊都不知道。
只看見一只素白的手按下了我的書,讓我跟她四目相對!
當看到是白月光那張清冷絕艷的臉時,我還有些緊張,結果對方根本沒有挖苦我,而是指了指第五十二頁的抗菌譜道:“你這樣背多枯燥,編成歌謠不就好記多了?”
抗菌譜包括溶血性鏈球菌、敏感的金黃色葡萄球菌、螺旋體、放線菌、白喉桿菌、肺炎球菌和炭疽桿菌等,串成一句話就變成了鏈葡螺放白肺炭。
白月光又把“鏈葡螺放白肺炭”說成“廉頗落荒白灰灘”,這讓我直接想起了戰國時期趙國名將廉頗的典故。
白月光淺淺一笑:“對呀,廉頗詐敗誘敵,“落荒”逃到“白灰灘”,最終一舉殲敵,不就串出了青霉素菌譜。”
我有些驚訝,上次白月光也是一下就認出了我背誦的內容,我還以為她只是聽鐘子柒說的,沒想到她居然連這個都懂。
白月光繼續又指向鎮痛藥那頁,朝我說道:“這個也可以用剛才的辦法。”
“成癮嗎啡杜冷丁,陣痛鎮靜抑呼吸,鎮咳常用可待因,絞痛配伍阿托品。”說完以后,白月光問我是不是好記多了?
如此一來,鎮痛藥的效果還有副作用,就都在歌訣當中。
可不比我剛才的默讀強記要快!
原本我比較反感的西方法醫學,經過白月光的點撥,似乎一下子就變得生動起來,我目瞪口呆的望著她,她卻只是淡淡得沖我點點頭。
這個女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什么都懂。
而且我隱約感覺,她在這上面的造詣要遠勝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