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蕓香一回趙晟房里就哭了。
“等你四哥這次好了,我立馬分家!以后我們娘兒仨就是吃糠咽菜,也不跟他們一起過了!我倒要看看,離了我,他們能把日子過多好,將來到底是我們求他們,還是他們求我們!”
趙秀心里也不好受,低聲勸她,“娘別生氣,眼下四哥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四哥能好起來,分家就分家,大不了以后我每個月多繡幾樣繡品,就不信撐不到四哥高中那一日。”
柳蕓香已快速擦干淚,“阿秀你說得對,眼下你四哥最重要。你陪著你四嫂,我去把我當年的嫁衣翻出來改改,晚上好給你四嫂穿。我找些紅紙來,你待會兒剪幾個囍字,再剪些好意頭的窗花墻花什么的,到處都貼上,好歹也是辦喜事……對了,還得讓你爹去鎮上買掛鞭炮回來才是。”
又與顧笙道:“好孩子,你別把他們的話放心上,你一看就又乖巧又懂事,我之前在集上那樣說,也只是為了壓價,并不是真認為你不好。你和阿秀坐一會兒,我去忙了啊。”
柳蕓香說完,便出門忙自己的去了。
趙秀這才拉著顧笙坐下,嘆起氣來,“不是都說人心是肉長的,只要你對人好,人也會對你好,時間越長,感情越深嗎?怎么擱我們家,擱我娘身上,根本不是這么一回事兒?娘這些年對大哥二哥三哥哪個不是跟我和四哥一樣,不是親生勝過親生,全村兒的人都挑不出不是來,說他們親娘還活著,也就這樣了?”
“結果大哥二哥一娶了親,就都變了……這么多年的感情,四哥也是他們的親弟弟,怎么他們就不能盼著點兒四哥好呢?都一副巴不得四哥再醒不過來,以后再不能花家里銀子的架勢。四哥這次要是真、真……我肯定一輩子都不原諒他們!”
說著哭起來。
顧笙這才知道,原來趙木三兄弟都不是柳蕓香生的,只有趙晟和趙秀是。
難怪她覺得那三兄弟長得跟柳蕓香和趙秀一點不像,顏值簡直差了一大截兒。
可柳蕓香這么漂亮,當年到底是為了什么,才會嫁趙鐵生這個兒子一串的鰥夫?
不過趙鐵生瞧著對柳蕓香和趙晟倒都挺在乎的樣子,難不成當年正是憑的對柳蕓香好這一點,才打動了她的?
可惜三個兒子好像都教得不怎么樣,尤其行三那個……
趙秀也沒哭多久,便把自己收拾得不細看,看不出哭過的痕跡,再與顧笙交代了幾句話后,找柳蕓香要紅紙去了。
顧笙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她回來,猶豫片刻,便盤腿坐下,閉眼調息起來,不一時便驚喜的發現,體內開始流動著一股細細的、似有似無的熟悉能量。
她忙全神貫注去感知它、調動它,等能驅動自如后,立刻驅動那股力量把自己四肢百骸都游走了一遍,在自己的雙手和喉嚨處,還格外多游走了一遍。
總算兩個地方都不再一陣一陣針扎火燒似的痛,好受了許多。
異能恢復了幾分后,顧笙的感知也恢復了幾分之前的敏銳。
待聽得有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立刻收了異能,坐回了趙晟床前。
很快,便見柳蕓香與趙秀一前一后進來了,柳蕓香手里捧著大紅嫁衣,趙秀則捧了一堆大紅的“囍”字窗花什么的。
柳蕓香見顧笙一直守著自己兒子,眉眼都舒展開了幾分,笑道:“老四媳婦,嫁衣給你改好了,你先試一試,看還有沒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吧。我瞧著我比你高些,你如今也太瘦,便把腰收了兩寸,下擺也收了一寸,應該是沒問題的。”
趙秀則笑道:“四嫂穿這衣裳肯定好看,我幫四嫂吧,等你穿好了,我再貼囍字窗花也不遲。”
柳蕓香已把嫁衣展開了,“你一個人怕是不行,你四嫂手不方便,我也一起來……老四媳婦你這手還是得盡快看大夫才成,不能說話兒還能忍,手不能動,就太不方便了。回頭等老四好了,我便帶你去鎮上瞧瞧,鎮上不行,我們再去縣里,就不信治不好了。”
顧笙盡量讓身體放松下來,由得母女兩個幫她穿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