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一會兒,游大哥游大嫂才出來,倒是還不見游松的影子,游父正要說去鎮里尋一尋,游松吊兒郎當的身影便晃悠了出來。
他手里還提著兩個油紙扎了一圈的什么東西。
游母拍腿罵道:“這個死小子,那提的是炸油條?他哪兒來的錢?”
走了半天又站這么一大會兒,游蕊腳底板都是疼的,見大哥大嫂也是嘴唇干干,一看就是沒舍得吃東西,給他們拿了兩個甜瓜便一直靠溪田站著。
現在看到二哥這么大方,游蕊就猜到那三瓶花露水賣得很不錯。
游松剛到跟前便被游母揪著打了兩巴掌。
“是不是跟人家賒的?是不是跟人家賒的?”
游母邊打邊罵,游松繞著圈兒躲,還不忘把一捆油條遞給大哥,“剛出鍋的,熱乎著呢。”
“你哪兒來的錢?”
游松看了游蕊一眼,道:“邊走邊說。”
剛出鎮子這條寬闊的大路上是有很多趕會出來的人,其中還有不少是同村人,的確不好說。
游母見又內情便不再追問,走出來兩三里地,路邊楊柳唰唰,游松前后看了看,都沒有人影,這才從懷里掏出一個帶著油漬的藍布帕子。
里面赫然抱著幾角碎銀。
“這,這是哪兒來的?”游母十分不信任地看著二兒子,這小子不會是偷些吃的不滿足改偷銀子了吧?
游松嗤道:“娘,您想什么呢。三妹,給,三瓶二哥給你賣了六錢銀子,不少吧。”
六錢銀子,將近一兩了,換成銅錢的話能有六百個。
也就是說這一瓶,二哥賣出了二百塊的高價。
游蕊笑道:“不少。二哥,你挺有經商天賦的。”
“我抽你二十個銅板,也不多吧?”游松又問。
游蕊伸手接過了那幾錢銀子,道:“不多,二哥這生意做得厚道。”
游母等人在他們兩人之間看來看去,游大哥問道:“你們兩個打的什么啞迷。”
游蕊把銀子裝到自己荷包,才說道:“我自己想著弄了個驅蚊蟲的花露水,交給二哥去賣的。”
想到剛才兒子說的三瓶,游母不可思議道:“三瓶,賣得六錢銀子?誰那么傻?”
游松不服道:“娘,三妹做的那個花露水用著很多藥材,特別適合小孩子用,有個婦人試了試,直接給她那招蚊子的孫兒買了兩瓶。”
游母看看游松,又看看游蕊,道:“她能那么厲害?”
游蕊道:“我看了些書,瞎配的。”
想到她認字兒還那么快,游母突然覺得這個女兒生在自家,可真是耽誤了。
自己做了那么多雙鞋,才賣出一百文不到,游大嫂猶豫再三,說道:“小姑,以后你做的多了,能不能讓你大哥也幫著賣。”
游橋瞪了她一眼,“我不如你二哥靈活,還是讓他賣吧。”
游蕊笑道:“大哥,我還要跟奶奶學接生,哪有空做這個。我都想好了,回去把這做法教給你和大嫂。趁著還有兩個月才能過去秋天,你們多做一些,讓二哥去縣里的藥鋪問問。”
“這,不行,你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哪能讓我們占了?”
游大嫂又驚又喜,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游橋、游松兄弟倆則是看向自家這個小妹,游松嘴閑不住,又拿出一根油條嚼著,問道:“你是不是一開始就這么打算的?”
游母倒是更關心溪田的看法,見他一路上都沒什么話,只是時不時伸手拉了女兒的手一會兒,這悶不吭聲的,是不是不滿意女兒往娘家扒拉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