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子就比較麻煩了。
但是游大哥和游大嫂卻覺得,這一點兒都不麻煩,簡直比下地或者到碼頭上扛麻袋簡單好幾百倍。
游蕊見他們這樣甘之如飴,當天晚上便讓家人把她這套蒸餾設備拿走了。
游大哥也沒客氣,問游蕊:“你這套瓷管子是在哪兒做的?我再去做一套,到時候給你送過來。”
游蕊看了看游母,道:“是在鎮上的徐家。”
游大哥愣一下,笑道:“好。時間不早了,你們兩個早點休息。”
游松還給游蕊伸出個大拇指。
外婆家的事兒,他們都是多少知道一些的,因此去棋盤鎮上的時候,都是盡量避著徐家人。
沒想到這個三妹,竟然溜過去找到徐家過。
怪不得昨天他看老娘的臉色有些不太對,說不定是徐家人認出三妹,給傳了什么話了,所以昨天趕廟會的時候,爹娘去外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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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蕊在屋里寫一大上午自家的成藥方劑,察覺到陽光從窗戶內照射進來,才收起自制的炭筆,往外一瞧,太陽已經越過正中的天空。
她站起身,雙手抬起按了按酸痛的脖頸。
懷念平板,懷念電腦。
小黑晃悠著小尾巴走進來,在游蕊腳邊直轉圈。
游蕊笑道:“你餓了?小灰呢?”
小黑突然豎起耳朵,跑到門口汪了一聲。
外面正臥在樹蔭下的小灰也幾乎在同時汪了一聲。
游蕊透過窗戶向外看一眼,然后來到門口,只聽許多腳步聲、說話聲正嚷嚷地從她家外面經過。
突然,一道扯著嗓子的罵聲傳來。
“喪盡天良的,不就是想湊著你家男人一起打個獵嗎?那么大一座山,多一兩個人還能讓你家打不到獵物是怎的?”
“你個小毒婦,你就是不讓你男人帶著我家的人。我家哪兒得罪你了,陳二郎看不上你也是因為你丑,怨得著別人嗎?”
游蕊皺著眉,站在院子里聽著這些不點名卻比點名效果還要好的咒罵,猛地過去打開房門。
“二柱嬸子,你是在罵我嗎?”游蕊聲音冷冷地問道。
游歡意正扶著她母親的胳膊,這時也眼眶通紅地看來。
見她出來,游二柱媳婦一拍大腿,罵得更加難聽:“難為你還長著一雙耳朵,還能聽見。我男人要是治不好,我要你家償命。”
游歡意看著游蕊,說道:“你看不慣我就看不慣我,為什么要牽連我的家人?我爹和我大哥二哥在山里遇到了老虎,我爹一只腿都被咬斷了,你知道嗎?”
游蕊好笑道:“你爹進山遇到老虎,跟我有什么關系?你們娘倆真夠好笑的,什么事都能往別人身上賴。”
“昨天”,游歡意大聲喊道,淚珠子也順著臉頰滑下來,“我爹想問溪田能不能跟他一起進山?你為什么攔著不讓同意?我爹都說了,如果讓跟著,我們打多少獵物都會給你們家一半。你明知道溪田擅長打獵,這也根本不費什么事,你為什么不同意?”
看她們還有空跟自己吵架,游蕊覺得那游二柱或許還是被咬得輕。
“不費什么事?你倒是說得輕巧,深山里都是猛獸,你爹你哥沒功夫沒力氣,遇到虎狼,豈不是要讓我夫君給他們墊背?”
游歡意眼中的恨意卻因為她這幾句話更濃,像是恨不得上前揪住她廝打一通。
“瞧瞧你們這樣子,我們這是沒答應,你爹進山被咬了都能賴到我家身上,要是答應了,你爹有個什么不測,我們家不是要被你們往死里訛?”
“再說,你爹你哥進山是為了什么?總不能是打獵物送給我家吧?”
游蕊冷笑道:“滾,再在我家門口叫罵,我就放狗咬人了。”
“你你你”,游二柱媳婦哭得淚流滿面的,伸手指著游蕊,再次大聲罵道:“小毒婦,你心咋那么狠那么毒?黃蜂尾后針都沒你毒啊。”
“今天不把我男人治傷的錢拿出來、”
挎著籃子來給女兒送菜饃的游母遠遠聽到咒罵聲,立刻三步并做兩步尋聲跑來,看到游二柱媳婦指著自家閨女罵的場景,籃子往地上一放,撲上去就拽著她的頭發打起來。
“你男人那一身血都快流干了,你不跟著去鎮上瞧大夫,你跑到我閨女家門口兒罵街來了你,你家窮死啦?不賴我女兒一點錢,就看著你男人死在外面是不是?”
“你才是那老黃蜂尾巴尖兒上的針,論毒誰能比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