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趕他人的路,江原自埋他的尸。
兩不相干!
但下一秒,江原眉頭一動,那馬蹄聲,中途竟是調轉了方向,朝他這個方向而來。
片刻后,一匹高頭大馬乘著夜色自山路奔馳而來,馬上坐了一位大漢,方臉,面容堅毅,素衣短打,右手邊斜跨一把寬背大刀。
大漢瞧見江原,心中驚疑了一聲,百步外就打馬停住,不再上前。
江原見他停住,也不曾拿眼看他,面色不喜不悲,專心埋尸。
大漢緊盯了一會兒江原,見似乎并非攔路虎,這才心中松了一口氣,好奇問道:“小哥,你這是在干甚么?”
江湖行,走夜路,忽然遇到一位年輕人,在填土,不知在掩埋何物?
由不得大漢生疑。
倘若眼前是位女子,大漢可要懷疑是山鬼狐魅之類的了。
江原沒看他,干巴巴回道:“埋人。”
“埋人?”
大漢擰眉,道:“你家有人死去,怎地卻不見你面色悲苦?”
說著,大漢右手悄悄握住了刀柄,只要江原一有異動,他便抽刀劈殺。
江原看著年輕,但大漢卻不曾放松警惕。
敢大深夜出現在城外荒野山林的人,手中有劍,能是普通人?
大漢的警惕,江原感受到了,但他并非是濫殺無辜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襲殺對方的。
不過,對方嘴臭,江原言語自也不客氣:
“滾,我埋的什么人,干你屁事。”
江原一臉兇惡地看著對方。
大漢見此,心道:難道,并非是截殺我之人?將信將疑,大漢有更緊要的事,道了一聲抱歉,遂打馬疾馳而過。
江原見對方走了,收回目光,準備繼續填土。
等等……
方才,那大漢衣服上,好似有一個火焰圖案。
趙芳蓉的衣袖間,也有一個火焰圖案。
大乾火德,大齊土德。
前朝余孽。
那就是仇人了。
念及此處,江原轉身,提劍直奔大漢而去,大喊道:“大俠請留步!”
大漢策馬奔馳,他知方才是自己多心,江原并非是截殺之人。
但此階段,在南雄境內,他的身份,被人截殺,實屬正常。
不是最好。
他要前去,跟其余同伴匯合。
半月前得到消息,要在近幾日進攻城主府,取出大乾南雄王埋葬在城主府中的寶藏,以作復朝之資。
便在此時,大漢耳中聽得一聲大喊:“大俠請留步!”陡然回頭,就見得那年輕小哥,手提長劍,朝自己奔來,一步踏出,橫跨數丈距離,腳下土石飛揚,一看便是武道高手。
不想橫生波折,大漢哪里會停住,當即快馬加鞭。
江原見對方加速,腳下一踢,一顆石子被他踢出,如電般,精準地打在馬腳上,直將馬腳打折。
嘶—律—律—
大馬發出一聲凄厲的叫聲,仰頭栽倒,在馬上的大漢一個不及,身體前傾,但他到底是化勁高手,一個驢打滾,便抽出了長刀,舉刀橫檔在頭上。
鐺!
一聲金鐵交加聲響起,卻是江原早已奔來,見大漢落地,趁機而上,欲一劍取他狗命,不料被大漢以寬背大刀擋住。
一擊交手,兩人俱是一震,知曉了對方大致實力。
大漢竟是一位化勁巔峰。
只差一步,便可踏入那人人向往的武道宗師之境界。
不過這一步之遙,猶如天塹。
大漢虎口一震,借江原的力,再次往后滾了一圈,站起身來,一雙虎目死死地盯住江原,心中驚駭不已。
眼前這少年,嘴唇剛起絨毛,面容也嫩地不像話,一出手,一身勁力卻是不亞于他。
勁力剛猛霸道,又綿長不絕。
現在,他握刀的手都有些發麻。
“少年郎,我們無仇無怨,為何襲擊于我?”大漢道。
江原舉劍,劍如秋水,于月光中蕩漾,心道:剛突破化勁中期,無人驗證實力,眼前這仇敵,卻是一個絕佳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