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但笑不語,抬頭對著墨君漓微微點了點頭,繼而悄無聲息地向后退去一步,臉上的笑意略略一斂,靜靜沉下了眼眸。
于是廳內幾乎在瞬間便徹底沉寂了下來,墨書錦緊著背脊伸手撓了撓頭,這屋里突然這么安靜,他還真有點不大適應。
——渾身難受。
“所以,六哥。”站在他身前二尺之處的少年陡然開口打破了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青年本能地挺直了脊柱,下意識豎起了耳朵——
“你還準備繼續裝傻多久?”
少年人干凈清冽的聲線乍響在耳側,墨書錦心頭倏地便是一聲“咯噔”,他面容一白,隨即假惺惺地拉扯出個輕挑的笑:“七弟說笑了……愚兄何曾裝過傻?”
“是嗎?”墨君漓不置可否地斂眸輕哂,而后繃著那滿帶嘲弄之意的笑容微微抬高了下頜。
他半垂著雙目,黑凌凌的眼瞳直直攫緊了青年的眼珠,墨書錦被他盯得身上無端起了毛,素色的中衣眨眼便被那汗珠穿透,貼在他背上,沁涼的一片。
“六哥,你不會當真以為,今日的一切只是樁‘意外’吧?”少年上前踱了半步,仍舊維持著那下頜微抬的姿勢,眸底一片暗潮洶涌。
“還是說,你認為只要自己裝了紈绔、示了弱,他們便會輕而易舉地放過你、放過李家和李昭儀?”
“醒醒吧六哥,那是不可能的。”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墨君漓倏然俯身,單手撐上了太師椅背,他低頭注視著眼前的青年,就像是看到了前生的自己——
真像啊。
一樣的不諳世事,一樣的天真愚蠢。
一樣的……險些萬劫不復。
“生在天家,頭頂墨姓,我們注定一輩子逃不出這永無止境的斗爭。”
“沒人會管你是不是真的紈绔,也沒人會在乎你究竟有沒有那個爭權奪位的心意,這世上只有死人才最讓人安心,是以——”
“只要你活著,就會被他們視為眼中之釘。”
“更何況,李家手中是攥著兵權的。”少年嘆息著閉了閉眼,“不多,就三萬。”
“但那卻是乾平唯一的水上之師,鎮守著國之東南。”
“所以,你為什么會覺得,只要自己表現得足夠恭順、溫和、人畜無害,他們便不會去打你的主意?”
“我……”墨書錦木然張了嘴,他忽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其實如果沒有慫慫
?墨書錦最有可能當儲君
?性子相對合適,母妃家世不錯,后臺硬
?但又不在京中,很難直接干擾到朝政
?不過有慫慫了,他就可以懶一下
?當個肱股之臣了哈哈哈哈哈
?咸魚是不可能的,慫慫會壓榨他的勞動力
?獨苦苦不如眾苦苦
?并且他在接下來的劇情里很重要哈哈哈哈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