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被人可勁兒搓著腦袋的踏雪應聲嗚嗚一口,叫完又甩著尾巴,張嘴舔了舔幼童的手心。
后者見它的狀態好似頗為不錯,不由笑瞇瞇地彎了圓眼“嗯,不疼了就好。”
回來的路上他便逮著空替踏雪仔細檢查過了,這狗子大約是年歲不大,平日吃得也好,身子可謂是甚為結實。
它挨了那幾個混混那么多下木棍,除了斷了半顆狗牙又折了一條后腿、并上幾處算不得有多嚴重的外傷之外,竟沒受旁的什么傷。
只要是沒受內傷,剩下的那些個外傷就極好處理了,即便是最嚴重的那條斷腿,也至多不過是要讓平素好動的踏雪,它安生當兩天乖狗砸。
想過一圈黃狗傷情的離云遲安下心來,片刻后便頗有閑心地與踏雪一搭、有一搭無地說起了閑話“對了,踏雪,你換過牙我查了,狗狗會換一次牙了嗎斷了的那顆牙還能不能長出來”
踏雪聞言晃著狗頭耷拉下耳朵“汪嗚”
它去年剛換過一次牙,現在好像不能再換了。
“唔那這有點可惜,不過也沒關系,你還有別的牙可以用或者我們請靈琴姐姐給你燉些軟爛的肉吃。”小道童大眼一眨,溫聲安慰著那失落的狗子。
“汪”踏雪氣哼哼地別過了腦袋,它覺得自己只是斷了一顆牙,還沒老到那等不能啃骨頭的地步。
“嗨呀,我這不是擔心嘛。”離云遲鼓著小臉戳了戳狗子的后腦勺,那黃狗作一副傷心之狀,硬生生梗著脖子不愿轉頭看他。
“嘿,我說,小蘿卜頭,”一旁胡亂團著雪球的墨君漓看這一崽一狗,一問一答嘮了個熱火朝天,忍不住好奇萬般的抻過了腦袋,“它叫喚的東西,你都能聽懂嗎”
“能啊,為什么不能”扭了頭的離云遲不明所以,黑瞳中寫滿了好奇,“師娘,難道您聽不懂踏雪說的話嗎”
少年眉梢一吊“我為什么要聽懂它的話”他能大致看出來踏雪的情緒,但他是人又不是狗,為什么要去弄懂狗叫
“噫”小道童撇嘴,看向墨君漓的眼神宛若在看一個智嗶。
他就說么,師娘又窮又笨,師父養著他,一定很辛苦。
“不是,小兔崽子,你那什么眼神,你師娘我又不是狗。”也沒這崽子那天生天眼未關的天賦
“可徒兒看您平常,不是也能聽懂雪團的叫聲嗎”離云遲靜靜伸手抱過了狗頭。
“雪團是我親手養大的,踏雪我又不熟。”墨君漓撓頭,“這不是很正常嗎”
小道童聞此,瞥向少年的眼神頓時更加嫌棄了“可是,徒兒之前也沒見過雪團,也跟它不熟呀。”
“這說到底,還是師娘您太太那什么了。”
太笨了。
離云遲垂著腦袋陷入沉默,有時候他真的很想告訴自家師娘這殘酷的現實,但他又怕這血淋淋的真實會打擊到師娘那脆弱的自尊、傷害到他幼小的心靈。
雖然師娘的個子看起來是個大人了,可他平日的行為還像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
而且,好孩子是不可以這樣隨意嘲笑大人的。
小道童心下如是想著,墨君漓卻被他說得生出了滿腹好奇“太哪什么了”
“師娘,好孩子不能隨便打擊大人的自信心。”離云遲一本正經地搖了腦袋,拒絕回答少年人這愚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