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老將摳著袖口滿目踟躕,“但我總覺得不大一樣。”
慕惜音的瞳仁止不住地發了顫“爹”
“你娘生下你和阿寧的時候,爹爹還在南疆打仗。”慕文敬垂下眼簾,略略放輕了聲調,“所以,爹爹也沒來得及替你埋什么女兒紅。”
“鴻鵠館那棵老桂樹下倒確實埋著壇上好的黃酒,但那是你妹妹出生那會埋下的她雖不會在意,可我也不好提前動她的酒。”
“說到底,音兒,總歸是爹爹對不起你們三個。”
他是個粗人,早些年又成日奔波在各個邊境戰場,對于這幾個孩子,說他是生而不養也不為過。
他知道,他從來都不是一位合格的父親。
從來都不是。
“但您一向對得起陛下,對得起我們慕氏的忠義門庭,也對得起乾平的萬千百姓如此細細算來,您也沒什么對不起我們幾個的。”慕惜音輕聲寬慰,“再說世間之事,大多不能兩全。”
“您已經做得很好了。”
“你這丫頭,慣會說些好話來安慰我。”被自家女兒好一通開解的老將咧了咧嘴,他清楚慕惜音想要表達的意思,并且,即便老天能再給他一次重活的機會,他也仍舊會做出與今生相同的選擇。
因為,他不僅是兒子是父親,更是軍人。
他身上壓著慕氏的榮光,壓著乾平千萬里的邊防,這些容不得他有半點差錯,他同樣也不敢松懈下分毫。
只是回想起他在孩子們生命中缺失的那些歲月,他無論如何都會覺得有些遺憾罷了。
慕文敬望天長長吁出一口濁氣,片刻微微定了心神“走吧,再耽擱一會,我估摸著王府接親的人都該等不及啦。”
老將的面上重新掛了笑,慕惜音見他當真像是心安神定了的樣子,這才略略松出口氣來。
二人出了慕家祠堂,王楊氏即刻遞上來了一把喜扇。
待慕惜音打著扇子,在自家父親與全福夫人的陪同下出現在正廳之時,廳中內外的贊嘆聲霎時連成了一片。
嘿怎么樣,她就說嘛,只要她阿姐一露面,這幫人指定得看直了眼
候在門邊、看著墨傾韻等人接連露出滿目驚艷之色的慕大國師慢悠悠地抱了胸,眸底是掩不去的驕傲與得色。
她阿姐今兒美得艷驚四座,得了眾人贊賞,她心下亦自是跟著有那么幾分與有榮焉。
前生的阿姐那一輩都過得太苦太苦,她今生的一大心愿,便是能見到阿姐得償所愿,得一個她應有的好姻緣。
如今,她這一大心愿總算是實現啦。
小姑娘笑瞇瞇地彎了唇角,她倚著國公府的大門,靜靜看著自家阿姐被父親送上了花轎,忽的紅透了眼眶。
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想哭嗚嗚嗚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