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卑職領命”校尉鄭重頷首,一旁候著的幾名禁軍亦應聲出了列。
眾人提著軍棍、抱著麻繩,好整以暇地等待起了點將臺下眾紈绔們的動作,后者聞言則不由面面相覷。
這六十軍棍下去,該不會要把他們打廢了吧
紈绔們心里犯了嘀咕,有些人甚至再一次臨場生了懼。
他們看著那近在咫尺的軍棍與燧火銃,兩相糾結之間,到底有人咬著牙關、梗著脖子,顫巍巍地向前邁了一步。
相較于那可奪人性命于電光火石之間的燧火銃,顯然禁軍兵士們手中的軍棍看著要更為親切可靠一些。
至少他們確信禁軍中人不會想著要奪了他們的性命,但都督僉事掌中的那桿燧火銃就不一定了。
誰知道那玩意能不能一不小心飛歪了打爛他們的腦袋
眾人心下如是寬慰著自己,一面哆嗦著上前預備去領那六十軍棍。
有了一人打頭,其他的紈绔們很快便被鼓舞著做下了決定。
個別幾個害怕受那皮肉之苦又心懷僥幸,覺著在場百余人,慕惜音等人定然不會記得住究竟誰犯了軍規、誰不曾觸犯半點軍規的大著膽子縮在了后方,點將臺上的幾人看著那些扯謊者面上的心虛與踟躕,心中不禁齊齊發了笑。
這還真有那無知無畏的人,試圖以身試法吶。
慕惜音彎了彎唇角,繼而含笑垂眉,掃了眼那些縮在眾人之后的二世祖,意有所指地拖長了聲調“除了已經上前一步的這些,當真再沒有旁人方才觸犯過軍規了”
眾紈绔聞聲默而不語,有幾人在幾經掙扎下終竟抖著腿主動出了列,余下四五個照舊縮在那剩不了幾人的隊尾,低著腦袋不愿抬頭,慕惜音見狀輕輕撫了掌。
“既如此,張校尉,余下幾人就麻煩您了。”女人斂眸輕嗤,話畢重新取過了那桿燧火銃。
禁軍精銳的動作一向利落非常,校尉得了令便立馬帶上了左右幾名禁軍,眾人大步沖去隊尾,三兩下就已然將那幾人薅了來,一字排開,拎至了一側的空地之上。
慕惜音見此略略挑了眉梢,隨即開閂上膛,數出一百五十尺,毫不猶豫地接連崩了三銃。
這三銃她打得不見半點猶豫,道道瞄準了這幾人四肢上的關節。
血花迸裂空中后慕大國師拎著小刀鑷子晃悠悠走上前去,她抬眼抽過那幾人的傷勢,渾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膀“阿姐,這幾人跟孫澤、胡睿二人的傷情差不多,就是彈丸穿體后飛得沒那么遠了。”
“我瞧著,最多也就是個五十多尺,六十尺都不到。”
“再有,彈丸撕出來的空腔好像也小了一點這跟咱們之前預測的差不太多,以我們當前的工藝,這燧火銃最優使用距離,應當最遠不超過二百尺。”
“不過,三百尺內都應該是有殺傷性的,畢竟殺人未必非要打穿,似心脈、脖頸一類的命門,能打中打爛,多半就是能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