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崽子口開得倒是極狠,張嘴便跟她要那封信。
她原想把那東西作為自己最后的籌碼來著。
“不過,作為交換,晚輩可以答應您,”少年思索著補充一句,“待時局穩定下來,乾平可幫貴國出錢修路,以方便兩國往來經商。”
“哦出錢修路。”符開云應聲挑眉,面上笑意略略發了假,“那等到那官道修成,這路上通行的到底是兩國商賈,還是貴朝的數十萬鐵騎呢”
“只要桑若不學西商,”墨君漓微笑,一番話說了個滴水不漏,“這道上通的自然就是商賈。”
“當然,若女君一定要學些什么人,晚輩比較推薦您學學寒澤的葉長公主。”他不介意在南疆再多個屬國。
“學她那不就該把桑若大權拱手讓人了嗎。”符開云咧嘴輕嗤,她果然忍不了這小崽子的賤嘴,“沒記錯的話,貴國可是已經在北疆之地建上勞什子的都護府衙了。”
“對啊,寒澤確乎是已經成了乾平的屬國。”少年抱了胸,眼神是說不清的幽怨,“所以但凡北疆那頭出了點天災人禍,我還得巴巴地給人送錢送糧,出人出力地賑災善后。”
“麻煩著呢。”
這么一聽,做屬國好像還挺美的,遇上天災人禍了都不用自己忙它個焦頭爛額。
符開云的思路詭異地歪了一瞬,她晃了晃腦袋,逼著自己按住心頭的那點蠢蠢欲動,與余下三人簡單告罪一番,忙不迭快步出了小廳。
她怕再多留一陣,她會在一個沖動之下,也腦熱地讓桑若變成了勞什子的屬國。
畢竟,聽起來真的好省心啊
女人憋不住心下腹誹兩句,隨即越發邁快了步子,墨君漓等人目送著她回了內間,彼此相互對視了一眼,聳著肩頭,晃悠悠出了偏院。
三人一路晃著回了正廳,待離云遲甫一跨過門檻,墨君漓揮袖屏退了左右,慕大國師就手關上了門窗,回頭緩緩擰巴了一雙細眉。
“怎么說,阿衍,定遠侯那事,你之前聽說過嗎”小姑娘深深呼吸一口,隨手拍了拍自家小徒兒的發頂。
后者意會,當即取過經書板凳,去后門出守著背起了經咒,少年聞言搖了頭“沒,那會我都被墨書遠那狗玩意逼著跑到扶離去了,手根本就伸不了那么長。”
“你呢,阿辭,你一直身在乾平,可曾聽到過什么風吹草動”
“問的好,關鍵就在于我也沒有。”慕惜辭皺了臉,面皮霎時糾結成了一團。
先前聽符開云提起定遠侯恐生不臣之心時,她這腦子就發了懵前生時除了靖陽伯府的那一樁冤案,她再就沒聽說過有誰想要造反。
“我只知道他氣量不大,又一向與我爹爹政見相左,兩人互不對付,常有積怨。”
“但他再怎么心中有怨,沖的也該是我爹而不是陛下罷”小姑娘滿目狐疑
“何況這兩人,一人久居南域,另一人常年奔走各方邊城,一年到頭也碰不了兩次面,按說也積不了多少怨。”
“他總不能是見陛下器重我爹,便想不開了要造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