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著離云遲還蹲在后門處認真背著經書,就手將自家小國師的腦袋扣在了自己的肩上,猝不及防被人拉過去的慕惜辭愣了有愣,回神后悄悄放歪了重心。
“何況那定遠侯這會不是還沒造反嘛。”少年低頭拿鼻尖蹭了蹭小姑娘的發頂,“咱們還有大把的時間能做準備。”
“甚至能趁機玩一出一箭三四五六七八只雕。”
“嘖,一箭雙雕還不夠,你還要弄出三四五六七八只。”慕大國師聞聲咂嘴,“阿衍,你這是又準備干什么壞事”
“害,這給人送兵權的事兒,能叫壞事嗎”墨君漓梗著脖子理直氣壯,眉目含笑,“我這做的,分明是天大的好事才對。”
“送兵權”慕惜辭聞言猛地抬了頭,一雙細眉被她吊了個老高,“怎么,你這是想幫襯墨書遠一把,給他送個大禮”
“差不多吧。”少年咧嘴,“他不是正愁著要從哪摳來點兵權嘛那定遠侯手里攥著的兵馬雖不算多,明里暗里的,加起來好歹也有個六七萬。”
“刨除預備役和老弱病殘怎么說也是將近三萬的精兵,能跟著大伯手下的禁軍比劃比劃呢那狗玩意今生沒能娶到慕姐姐,大約也看得上這定遠侯的兵。”
“剛好,陳家還有個如花似玉、待字閨中的大小姐”墨君漓嬉皮笑臉,“強兵帶美人,阿辭,你說我這做的還不算是天大的好事嗎”
他這叫成人之美
“嗯,好事,的確是天大的好事。”慕大國師甚為敷衍地點點下頜,一面撐著少年的手臂站直了身子。
這老犢子此番確乎是做了件極妙的好事,可是那好事的“好”壓根兒對的就不是墨書遠。
他看似是給墨書遠既送了兵權、又送了美人,實則根本是在逼原本搖擺不定的定遠侯同著墨書遠一齊造反,順帶折騰了手那本就不安生的南安王府后院。
若她猜得沒錯,之后這老貨還會串通她爹和陛下,創造出個極適合墨書遠造反的機會,一圈人故意忽悠著他們往那套里鉆。
謀逆之事非同小可,回頭懲處起來,墨書遠等人又勢必會被陛下他們扒一個老底兒朝天。
有道是拔出蘿卜帶出泥,這一連串的動作下來,朝中生有異心之輩,顯然會被一口氣清下個大半這可不就是一箭多雕嘛
至說到時候具體能薅下來幾只雕,這就要看前朝那幫老東西們的造化嘍
左右相府、定遠侯府和南安王府是逃都逃不了的。
慕惜辭腹誹著晃悠了腦袋,想到了這會,她心中那點擔憂早便散去了大半。
她定下了神來,悄聲抬步挪去了離云遲身后,復又看著那小道童認真背書的樣子彎了雙杏眼。
“乖徒兒,背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