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離云遲折騰了大半個晚上,這會還要被自家師父抽查功課,墨君漓看著小家伙苦哈哈背經的樣子,憋不住在一旁幸災樂禍地好一通笑。
他若不笑還好,這一笑反倒引起了慕大國師的注意。
她原是見符開云在側,想著給這老貨多留些面子,回水榭后再檢查他的功課,哪想這老犢子自以為是逃過一劫,正經了不超兩息便現了原形,又是瞪眼又是做鬼臉地在自家徒弟面前沒好個嘚瑟,登時倒豎了一雙細眉。
墨君漓被她那眼神瞪得一個哆嗦,險些當場跪去了車廂底,慕大國師見此扯扯唇角,面無表情地沖少年遞去個眼神。
完,這是讓他跟著一起背經的意思了。
少年的腿肚子無端發了軟,他抖著嘴皮無聲跟小姑娘僵持了半晌,到底認命一般隨離云遲玩起了背經接力。
待到那馬車穩當當停在了京城之外,這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已然從左乙混洞東蒙錄背到了上清源統經目注序都是云笈七簽的內容,墨君漓在慕大國師那里積累了五下戒尺,離云遲則被記下了一道。
“背得還成,只是今兒太晚了,這幾道戒尺,留到我下次抽查再一起敲罷。”慕大國師抬袖說了個輕描淡寫,一邊轉身迎著符開云下了車。
落了地的桑若女君學著乾平人的樣子,拱手對著慕惜辭等人行了個禮,語調仍舊是那派鄭重其事“今夜,勞煩幾位了,開云心下感念,來日必有重謝。”
“此外,慕姑娘,多謝你方才的提點,我心下已有了些微頭緒,待我此番回桑若后,定會詳細重查當年之事。”
“倘若能抓到那勾結外賊的內奸,開云再與幾位聯系。”
“那,我等便提前在此祝女君一切順利了。”墨君漓笑瞇瞇地彎了眼,末了還不忘拉扯自家的觀風閣一句,“對了,女君。”
“若您有什么棘手之事實在做不大來,也可去尋一尋觀風閣回頭晚輩就跟那邊知會一聲,只要您去,辦事費用一律免下三成,您看如何”
“嚯,原來那東西是殿下開的。”符開云目色微詫,挑著眉頭上下打量了墨君漓一眼,“這倒出乎開云所料了。”
她之前還以為,上次給她宮中遞信的那幾個觀風閣的人是收了銀子、受人所托,不想那竟干脆就是墨君漓手下之人。
這小崽子藏得還挺深。
不過,廟堂與江湖本就是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真正想要一統天下的君王,確實不能太過忽視江湖之力。
這點他做得倒是極好。
“行,那開云便先謝過殿下了。”符開云目露贊許,沖著少年微微點了頭,“如有那個需要,我自會去尋觀風閣的。”
少年聞聲咧嘴“好說。”
話畢幾人也不再拖拉,當即依照來時的組別,運著輕功溜回了水榭,慕惜辭更是在放下了離云遲后就徑直回了國公府。
符開云此次是微服來訪,不好多留,只在乾京安生住了一夜,隔日一早便匆匆離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