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宴聞言但笑不語,溫玉山卻在沉思片刻后,顫巍巍地舉了爪子。
“爹,孩兒尚有一事不明”溫玉山硬著頭皮細聲發問,溫老將軍一看他那憨直善勇而不知道變通的大兒子,腦仁就是一陣突突發痛。
時至今日,他仍舊懷疑,當初溫玉山在他娘肚子里的時候,是不是不慎被溫玉郎搶去了腦子。
要不然的話,這打同一個娘胎出來的同胞親兄弟,性情與腦筋怎么能差這么大呢
除了長相,他倆簡直是根本就沒什么相似的地方
甚至連長相也沒多像注異卵雙胞胎,應該沒人糾結這個吧。
溫晉心下絕望腹誹,面上卻得強作一派和顏悅色,他捏著拳頭,甚為僵硬地扯起了唇角,極力令自己的聲線聽著足夠平緩“玉山,你還有什么想不通的”
“趕快說出來給我們聽聽罷。”
“其實也不是什么特別大的問題。”溫玉山憨笑一聲,不大好意思地抬手抓了抓后腦勺,“爹,我就是想不大明白。”
“雖說景真每次都會在暗中派人,將宣寧侯與長公主送去西商的銀錢與武備劫回來一批,可這不是還有三兩成的銀子要落入西商人之手,我們這不是在白白給隔壁送錢、養虎為患嗎”
“再者萬一西商的那群犢子發現箱子里裝的都是些假貨,再決意要與那倆人翻臉,那我們不就白做了這么多準備、浪費了這么多時間了嗎”
“景真,你這回這事辦的,是不是有些欠考慮了呀”溫玉山道,話畢眼巴巴地盯緊了自家老子。
溫老將軍聞此眼前不受控地便是一黑,溫宴更是被他說得直接痛苦萬般地捂了腦袋。
“爹,我知道你一向瓜傻,但我真沒想到你能瓜到這等地步。”溫宴翻著白眼悵然一呼,一面起身給溫老將軍順了順背。
他滿目憐憫地轉眸看了溫玉山一眼,繼而低頭飛速在溫晉耳畔念叨了兩句“親生的”。
“親生的親生的,爺爺,穩住啊爺爺,您這歲數了不好動怒,親生的親生的”
“這要不是親生的,我早幾十年就給他從軍營里扔出去了”溫老將軍虎著臉低啐一口,隨即皺著臉拍了拍胸口,“子冉,你給你那不成器的老子解釋解釋,我現在不想說話。”
他現在只想抄起棍子揍他個仙人板板的,雖然溫玉山的先人就是他爹他阿公和他太爺
“沒問題您先喝兩口茶順順,孫兒慢慢給他講。”溫宴點頭,就手給溫老將軍添了杯新茶。
他見自家祖父喝過茶后面色看著像是舒緩了不少,這才嘆息一口,扭頭對上了溫玉山那張懵懂無措的老臉“爹,表哥這用的是雙全計,不管西商的人能不能發現那銀錢與武備被人掉了包,都不會影響到咱們這邊的大局。”
“啊”溫玉山撓頭,本就懵懂的目色這下子變得愈發迷茫萬分這么多年來,他在戰場上就是拿著個長槍大戟,舞著大旗帶頭沖鋒陷陣的,至說什么用計用謀,那都是他弟弟和軍中軍師的活計。
這事總歸是落不到他頭上,他只管聽著他們的,他們指哪,他就打哪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