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既不會說什么扶離話、又干癟瘦小的柔弱“游商”,當此關頭,他果斷選擇當個隱形的透明人。
天塌下來也有老蕭頂著,誒嘿
“靠我什么靠我,分明是要往死里坑我才對。”被人委以重任的蕭弘澤聞聲不禁翻著白眼抽了抽唇角。
他立在原地,胡亂在衣襟上蹭了蹭不知何時滲滿了汗的掌心,繼而深呼吸一口,拿出了他從前在街頭市井里摸雞逗狗的派頭,視死如歸地跨入了那座小小的山村。
眼下已入了十月,扶離的農忙時節剛過,村子里的人們尚算得上清閑,加之這村子地角偏僻,平日也并無幾個游人踏足,由是眾人才步入那村莊地界不到一刻,便已被一群抄著鐮刀榔頭的村民呼啦啦地包了個圓。
“你們是哪里人哦,啷個跑到這個地方來咯”為首的一名上了年歲婦人拘謹又小心地開了口,眼中盛著渾然不加掩飾的試探與警惕,身后村民們隨之攥緊了掌中農具。
從沒見過這般陣仗的紈绔們下意識往蕭弘澤身后縮了縮,后者見此亦跟著冰冷了手腳。
總覺得自己一句話說錯,就會被這幫原地拍個半死。
蕭弘澤捏著那扁擔勉強扯出個發虛的笑,張口來了段不怎么標準的扶離話“嬢嬢音娘,我們是剛從南疆那邊回來的游方商人,要到京城去。”
“你們真是游商”那婦人聽見蕭弘澤那口帶著點上京口音的扶離話,瞳底的警惕略略褪下了半分,“游商啷個會拐到這來這里隔著京城差的遠嘞。”
“而且你這口音也不大對。”
“原本不用拐這么遠的。”蕭弘澤扭頭指了指身后那個也會說兩句扶離話的紈绔,“還不是今晨上山的時候,嘞個哈批瓜娃子帶錯了路,把我們迷到這山喀喀山溝、山角落里,這陣好容易走出來,瞧這有人家,想來討口水吃。”
“至于口音嬢嬢,我們常年走南闖北,口音早就拐啦。”
“都說了我好久沒回來了不記路,你這時候倒怪起我。”那紈绔咧嘴沖著青年做了個鬼臉,話說完便嗷一下縮回了腦袋。
“原是這樣。”那婦人聽罷點了點頭蕭弘澤與那紈绔配合得不錯,這么幾句話下來,倒真讓婦人心底多少打消了些疑慮。
“你們四處闖蕩的,和我們確實應當不大一樣。”婦人壓著嗓子輕嘆一口,只她語調雖緩和了不少,面上卻仍舊是丁點都不肯放松,“不過我們村里不歡迎外人。”
“要不這樣,我看你們幾個娃兒也累了,我們給你們拿些小凳,你們對付著在村口休息一下、喝點水吧。”
“行,沒問題,嬢嬢,我們不挑的。”蕭弘澤從善如流,那婦人見幾人這樣好說話,亦隨之輕輕松出口氣來。
“那你們在這稍等一下。”婦人抿了抿嘴,回身時飛速給村民們使了個眼色,眾人這才緩緩放下手中農具,對著蕭弘澤等人也漸漸多了些笑臉。
“娃兒,你們別怕,我們沒什么惡意的。”村民們七嘴八舌,搶著給幾人解釋起原因來,“只是現在”
“害,等著這戰事了了,你們回來,伯伯嬢嬢們再好好招待你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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