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寧繃著唇角無聲控訴,慕惜辭見狀不由得搓著指頭訕然一笑“害,這不是出征在外,做招魂幡的材料不夠嘛。”
“加上喀勒瑪拉西部去著乾京足有萬里之遙,尋常符陣本也保不全這么多前輩的魂魄,我這才嘿嘿。”
“天道會算我的功德,軍魂也會替我背這份因果”
接下來,就只剩繪一面能容納這上千道魂魄的招魂幡了。
因著那塊京畿護衛軍兵符,哈吾勒江此次的動作果然是出了奇的利落。
他是晌午被人押回的月城,不到傍晚便已然送還了那上千具乾平歷代將士們的尸骨,順帶又派來了一小隊能代表他的議和使臣。
“二哥,你也不用擔心我,我有分寸的。”小姑娘說著彎了眼,“乾平國運昌盛,軍魂自也極為強勁,加之我的道行不算太淺,又是軍中之人,繪制這道供前輩們暫居的招魂幡,于我而言并非難事。”
少年抖了抖唇角,繼而不著痕跡地朝著遠離慕惜辭的方向小挪了兩步,少頃便隨意找了個借口,拔腿開溜了。
西商的使臣們縮在邊緣處不敢鬧出丁點動響,眾人也下意識將他們暫且遺忘在了那處角落。
“小妹,你那不是有畫符用的朱砂嗎怎的還掏起匕首來了。”少年人鎖著眉頭盯緊了她手中兵刃。
慕惜辭瞅著那一件件人骨制成的各式擺件險些飚出了淚花,慕修寧低頭摸著那一具具遺骸亦跟著紅透了眼眶。
他從前聽說過玄門之人有那等以血繪符的法子,卻沒想過今日他小妹竟也要在他眼前來上這么一遭。
小姑娘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而后招手喚自家兄長幫她取來了面新軍旗。
她本欲就著這軍旗拿血畫上兩道符箓,孰料慕修寧在看到她摸出來的那柄青銅小刀后,卻抿著嘴把那軍旗背去了身后。
慕大國師被他這模樣逗得樂到肚子發痛,一旁站在流沙之地邊緣等了半晌的老兵們擔憂地望著那玄衣姑娘,幾度欲言又止。
領頭的老兵踟躕著輕輕開了口,慕惜辭循聲轉頭打斷了他尚未脫口的話“前輩,晚輩知道您想說什么。”
“但不要緊的,晚輩說了要帶你們一起回家,便一定會做到。”
“但姑娘家本就容易氣血兩虛,你這樣上趕著傷身肯定是不行的。”慕修寧搓著指頭認真思量了片刻,少頃猛地撫了掌,“那要不然你用我的血呢”
“流點血而已,真的,沒什么的。”慕惜辭斂眸說了輕描淡寫,慕修寧見此自知再無言勸阻,便嘆息著隨她去了。
那夜魂幡繪成時,沙海涌起清風無數。
待到月盡天明,廣漠之上,少年人亦終于擎起了那道滿載了前人英魂的、血制的魂幡。
“前輩,咱們回家咯”
眼淚不值錢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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