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剛回府,稱一句“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也不為過,蕭淑華母女二人掌持中饋多年,在府中只怕自成了一方勢力,她適當與這些下人們搞好關系,總是沒錯的。
跟著一幫婦人們在深宅大院里勾心斗角著實沒趣,可這并不妨礙她嫌那些沒事找事也要硬撲上來的蒼蠅們煩——慕大國師眼中心里唯有那社稷江山,但現下時局未定,一切尚不明朗,她也不介意抽出點微末功夫陪她們玩玩。
那慕詩嫣不就喜歡踩著她和她阿姐的腦袋上位嗎?來,今生她就要讓慕詩嫣好好看看,看她踩到的究竟是她的腦袋,還是她給她挖出來的埋骨坑。
慕惜辭扯扯唇角,送走了那千恩萬謝方才離去的侍女,帶著靈琴踏入小院,院中干干凈凈不見個人影兒,想來這也是蕭淑華有意安排的。
也好,讓她落得個清凈。
慕惜辭進屋,頗為從容地換下外衣,一旁放好東西、幾乎沉默一路的靈琴卻開了嗓。
“這地方可真夠空曠偏僻的,小姐,您說您也是,大小姐邀請您去流霞苑,您就去唄?何苦來這地方。”確認院中沒人后靈琴忍不住開始抱怨,“這十一月的天,您若是不慎感了風寒可怎么好?小姐,我說……”
“靈琴。”慕惜辭被小姑娘一頓叨叨鬧得腦仁發痛,忙不迭出聲打斷了她的話,靈琴應聲回頭:“在,怎么了小姐?”
“……我來教你寫字吧。”慕惜辭微笑,繼而不由分說地掏出筆墨紙硯,拉著靈琴將之按進座椅,一口氣從執筆姿勢講到基礎筆畫,直接給小姑娘說了個云里霧里分不清南北東西,最后胡亂扯了個借口,落荒而逃。
見她離去,慕惜辭癱進椅子里低低松了口氣,要說靈琴這丫頭哪都好,就是話實在太多,一旦開了話頭,簡直像那老和尚念經!
慕惜辭扶額,片刻后抽出兩張空白信箋,提筆寫下幾個藥名,她今日見慕惜音的姿態氣色心中大略有了點數,索性趁著這功夫記錄下來,只是具體的方子,還要抽時間替她細細把過脈,方可定下。
阿姐的這身病氣是打娘胎里帶出來的,尋常醫藥只能是治標不治本,好在當初師父傳授她醫理藥術之時她不曾走神,否則她姐姐的病,她還真沒法子治。
待那宣紙干透,慕惜辭將那兩張紙仔細收進了抽屜便安生睡了。
次日又起了個大早,跟著慕惜音前去松鶴苑見過了慕老夫人,老夫人長得慈眉善目,讓慕惜辭心下頗生了幾分親近之意。
傅敏君拉著這兩個孫女嘮了好一通家常又留著兩人吃了頓早飯,這才放二人歸去。
回到浮嵐軒,慕惜辭剛欲坐下好好思考思考從何處入手,方能拐著那墨君漓為他們國公府保駕護航,便見靈琴那丫頭一臉喜氣地跑入屋內:“小姐,少爺回來了!”
慕惜辭挑眉——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