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都是前塵往事,他活的這兩輩子年歲加起來,早就夠給這小姑娘當爹了。
“殿下,感情的事兒不能強求,憑我對二哥的了解,他大概率喜歡姑娘。”慕惜辭見他扶額不語又面露悵然,只當他是回想起了這渺茫的前路,滿腹郁卒,于是耐著性子勸導起墨君漓來,“殿下,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沒了二哥,還會有別人……我看您身邊的燕川就很不錯。”
暗衛燕川的樣貌也稱得上俊朗,加之他與墨君漓整日朝夕相處,近水樓臺……怎么想都覺得可以。
慕惜辭煞有介事的頷了首,墨君漓聽聞“燕川”二字,嗓子眼頓時一甜。
不提燕川還好,一提燕川他就想起來,今夜他本就是被他的話嚇過來的,若非他說什么“小姑娘都喜歡養眼的”,他何至于跑到浮嵐軒頂上吹了大半夜的冷風?
險些挨了一雞毛撣子不說,還被這崽子當成了分桃斷袖!
他安安靜靜的進宮跟老頭哭窮不好嗎?
“慕小姐。”墨君漓木著臉開口,徑直打斷了慕惜辭的長篇大論,小丫頭的年紀委實太小,小到他心下連火氣都生不出來。
不到十歲的小姑娘能清楚什么才叫斷袖嗎?
估計不能,他甚至覺得她對男女大防的真正意義都沒弄明白,不然上次也不會那樣大咧咧的讓他進屋說話了。
“嗯?”慕惜辭挑眉。
“我究竟該怎么做,才能讓您相信我真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墨君漓說得面容陣陣扭曲,他實在沒勇氣吐出“斷袖”二字。
天地良心,他不是,真不是。
“要不殿下您找個真的過來?”慕惜辭沉吟,其實她也不是很確定墨君漓這樣的到底算不算斷的,畢竟她沒見過真的,無從對比。
只是覺得他和她哥的友誼來得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墨君漓沉默了一瞬:“……慕小姐,您今晚是從哪爬上的房頂?”
“就這里呀,怎么了?”慕惜辭隨手一指房檐,她出了窗直接踩著假山翻上來的,很是容易。
“沒什么。”一身夜行衣裝的少年微笑著搖頭,而后掐著小姑娘的腋下,一把將之抱了起來——順著她指出的方向下了房頂,這次果然沒再碰見鬼打墻。
“只是覺得三更半夜,小姐您該早點休息了。”墨君漓磨牙,小心拉開了那扇虛掩著的窗,把懷里那只又壞又黑的崽子送上了窗臺。
姑娘家爬窗多少不大雅觀,他索性讓她省了些步驟。
“……殿下,不慎被人說穿了也毋需這樣擔憂,真的。另外我真的覺得燕川不錯,比二哥強,強多了。”慕惜辭撐著窗邊猶猶豫豫,唯恐她這一走,墨君漓又想不開去禍害她老慕家的獨苗苗。
“你再多說一句,我現在就去禍害了你家獨苗。”墨君漓哆嗦著嘴唇黑了臉,心中突的生了點想要給她小腦袋瓜撬開看看的念頭。
小丫頭哪來這么多鬼想法。
“都這樣了還說沒斷……”慕惜辭低著腦袋小聲嘟囔一句,墨君漓忍無可忍地一指屋內,抬了眉梢:“睡覺。”
“哦。”慕惜辭癟嘴,不情不愿地關了窗。
那一夜,少年離去的背影很是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