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至興處,慕惜辭還跟著其余聽眾們胡亂撫掌,叫了兩聲好。
坐著看戲的兩人舒爽了,后面立侍的幾個可就懵了腦袋,靈琴趁慕惜辭二人不注意時輕輕拉了拉抱劍少年的衣角:“公子,您能聽懂小姐和殿下剛剛在說什么嗎?”
“聽不懂。”湛明軒很是誠懇的搖了頭,“但是從七殿下和小姐的表情來看,我總覺得他們沒在商量什么好事。”
他就是一介武夫,哪能搞明白這滿肚子詩書的人腦子里的彎彎繞繞?
不過,看那一個笑的比一個歡,樂的一個比一個陰險,就差在臉上明晃晃地寫上幾個大字——“挖坑中,勿擾”了!
“唔,婢子也覺得。”靈琴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下意識掃了眼對面墻角里的黑衣暗衛,后者面無表情回看過去,張嘴比了比口型:
別看我,不知道,肯定沒好事。
作為一名暗衛頭子,燕川或許不是墨君漓手下最擅長計謀朝斗的人,但他常日在主子身邊貼身保護,一定是最了解自家主子的那個。
別的不說,光憑墨君漓剛才吊眼角、挑眉梢的動作,燕川便能百分百確定,他家殿下這是又準備干壞事了。
就是不清楚,這次被他盯上的倒霉鬼是誰。
燕川聳肩,顧自抱緊了手臂,他這只是覺得冬日里有些愣了,絕對不是為了搓滿身倒豎的寒毛。
絕對不是。
*
在戲園子里聽過兩場戲后,慕惜辭便與墨君漓在戲園門口告了別,各自回了府。
墨君漓本想送她一程,但慕惜辭回想起先前被他纏成粽子、扛在肩上的恐懼,果斷地回絕了他。
心中失落的少年臨別前免不了又是一頓言語試探,照例一無所獲不說,還被人原封不動回敬了一番。
徹底分開時,兩人在心頭繃不住地罵了對方數次“下鑒”,慕惜辭更是表面笑嘻嘻,心里各式粗話已轉了不知道幾個開。
這小【嗶——】崽子,她來日定要尋到個合適機會,好好收拾收拾他。
重新坐回了書房的慕惜辭,瞪著桌上攤開的宣紙,尤其是其上被打了大叉的“墨君漓”三字,氣哼哼的鼓了臉,她盯著那片墨字看了良久,想象著自己將那可惡崽子大卸八塊的樣子,片刻方才緩緩吐出口濁氣。
她的確不準備刻意規劃一番,但要說丁點準備都不做,那也不太可能。
慕大國師伸手抓了抓頭,仔細理清了思緒,換了張紙,提筆寫下了那對狗男女的性情、喜好與弱點,又認真回憶過二人前世時行事的風格,最終推演了明日最有可能出現的幾大場景,并粗略地想了對策。
寫完這些東西,窗外已是月上中天,慕惜辭抬眼瞅了瞅星空,抻了懶腰,收起紙筆。
至此萬事俱備,只待慕詩嫣與墨書遠這對狗男女,乖乖入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