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鴻講話不帶一點私人感情,好像是一臺機器,打開了開關,就如水一般流淌出來。
當殺手的第一天,就如同打開了地獄的大門,死亡時時刻刻在前面招呼,那就是我們永遠的歸宿,人總是免不了一死的,轟轟烈烈的死也挺悲壯的。
這是一段令人無法回首的日子,幾乎每個人都有退縮的想法,但一入鬼門深假海,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好在,這樣的訓練我只經歷了兩年,還有從少年時期開始訓練的,他們的日子用慘無人道一點也不為過。
我不到二十歲就執行了第一次殺人任務,我永遠也忘不了那次行動的每一個環節,它即是我殺手生涯的開始,也是我步入深淵的第一步。
從做殺手的第一天起,我就不知道這些人到底犯了什么罪,或者說得罪了誰,我的任務就是不聞不問地殺人。
扣動扳機拿錢走人。
當殺手的幾年間,我終于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殺人也有人被殺,沒有一個是因為人的因素而被殺的,全部都是為了逐利。
億萬富翁為了解決情感上的麻煩,出手殺人,說穿了,還是為了錢,怕女人分得他來之不易的錢財,夫妻雇兇殺人,初看也以為是為了擺脫對方,說到底還是一個字錢。
擋人錢財,如殺人父母,金錢上戴了一個遮遮掩掩的帽子,好看是好看了,說到底還是錢。
這是一個美麗的金發女人。
我第一次跟蹤她的時候,她正在舞廳里跳舞,我悲哀地望著她,這是一個多么鮮活的生命,但只要她與我有了糾葛,或者說她進入了我們的黑名單,她的生命將在最燦爛的年華凋謝
她跳的真好,活力四射,雙贏擺動,雙目迷人,對面是一個留著胡須的美國人,他舞姿優美,舞步嫻熟,極力控制著金發女的步伐。
音樂節拍越來越瘋狂,兩個人也越來越癡迷,舞步即像自由流暢的探戈又像是優雅大方的華爾茲。
為了近距離觀察她,我也紳士一般邀請了一個女孩兒步入舞池,我總是不經意地圍繞在她的左右,年輕活力的面龐,青春洋溢的舞步,我怎么也想不出,她會因為我,將這一切戛然而止。
我那個時候還有慈悲胸懷,如果是她對面的裝模作樣的男士,我的槍可以毫無顧及的打出為自己贏得信譽的子彈,但面對如此美好的女人,我還是多了一點點的憐惜。
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人的掌控之下,跟隨我的教官對這些早已了然于胸,當我與女子擦肩而過之時,我的無聲的手槍響了。
她還在跳,突然之間身子發軟,對面的舞伴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還以為女孩子撒嬌,一把將她摟在懷里。
女人無法支撐住自己的身體,緩緩倒了下去,舞廳里見出了事,立刻如炸了窩一樣,吼叫聲、跑動聲還有女人無法控制的尖叫聲
我就是在這一片狼藉之前離開了,這樣的場面,之后越來越司空見慣。
而此時的我,早就跳上一輛車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