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這件吧。”蘇陌涼大致掃了一眼,選了一件水青云底的素裙。
這么多年,二夫人說是給她送衣服,料子的確算上乘,可樣式復雜累贅,穿在身上非常臃腫,顏色更是俗不可耐,根本不適合她的年齡。
二夫人此舉看似厚愛蘇陌涼,實則卻是讓她看上去庸俗丑陋,惹人厭惡。
如今的蘇陌涼可不能如了她的愿。
蘇陌涼選好衣服,幾位婢女依次退了下去。
見人走光了,蘇陌涼才轉眼望向安嬤嬤,問道:“明日為何進宮,我怎么不知道?”
“明日是太后舉辦的桃花宴啊,每年都舉辦的,小姐,忘了嗎?”
桃花宴?
蘇陌涼沉吟片刻,終于記起來了。
這桃花宴說白了就是變相的相親會。
每次蘇陌涼都是去打醬油的,所以印象并不深。
安嬤嬤見蘇陌涼似乎忘記了,驚得叫了起來:“哎呀,小姐,該不會還沒有繡香包吧?”
蘇陌涼微微斂眉:“為何繡香包?”
“哎呀,小姐,真是忘得干凈,每年桃花宴女子都要繡香包的,然后將生辰八字放入香包內,如果有心儀的男子,他會選走的香包,表示有意提親啊!”
蘇陌涼聽到這話,顯然有些吃驚。
沒想到這相親會還這么多繁瑣的步驟。
但是,她一個讓人惡心的廢物,不過是去打個醬油,用得著這么麻煩嗎?
“安嬤嬤,我看還是算了吧,明日就要入宮了,估計這香包也來不及繡了。”蘇陌涼訕訕的笑了笑。
安嬤嬤面色為難的搖頭,“不行啊,這香包是太后定下的規矩,若是不繡,被人拿來說事兒,怕是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蘇陌涼聳了聳肩,頗為無奈道:“好吧,那我讓綠蔓替我繡,總該行了吧。”
安嬤嬤還想勸勸蘇陌涼,可是一想到后者可憐的遭遇,滾到嘴邊的話也咽了下去。
長公主交代她要好好照顧小姐,她無力護小姐周全,只希望凡事兒能順她的心。
想到這里,安嬤嬤眼里淚光閃爍,嘆了口氣,默默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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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太陽收斂起刺眼的光芒,變成一個鑲著金邊,散著余熱的光盤,淡藍色的天空被暗下來的光芒,描得加深了顏色,天邊的晚霞,紅彤彤的,燒得天空朦朦朧朧,平添了幾分神秘。
蘇府上下趁著傍晚最后一抹余暉進宮,在宮女和太監的指引下很快來到了大殿。
“蘇將軍攜子女駕到——”太監尖銳的嗓音從殿外一直傳到了殿內。
聽到通報,殿上已經落座暢談的賓客都齊齊抬眸望來。
大家好奇的無非是兩個人。
一個是蘇伊雪,南隋國公認的第一美女,前段時間她與太子殿下的婚事,被大家渲染得沸沸揚揚的,簡直羨煞旁人。
另一個則是蘇家的廢物,蘇陌涼。
蘇陌涼入獄一事,可謂轟動全城,后來她被太子拒婚也成了眾人茶余飯后的笑料,而前不久,蘇陌涼又在拍賣行唱了一出好戲,不但有拍賣行的會長解圍,還令徐家顏面盡失。
說來,受人唾棄的蘇陌涼,如今竟是比蘇伊雪更加有名。
所以,大伙兒的視線不自覺的投向了走在最后,蒙著白色面紗的蘇陌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