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垣夕心說不愧是軟銀的人啊,這比李靖飛高明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李靖飛這杠精就是到質疑質疑再質疑,但是從來不知道主動思考能夠產生智力成果。
而這位薛正緯薛總,僅僅是聽李靖飛轉述了路演上透露出的25%的程度,就順著幾個問題找到了關鍵點。
他聽完,等了一會才沉穩的點了一個幅度很深的頭,“這就是,我不想接受軟銀投資的原因。軟銀投資了格拉比,而且參加了格拉比的每一次輪投資。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上個月,三月,軟銀投了格拉比H輪14.6億,上個月,四月,孫總說過要對格拉比的成長提供無限支持,沒錯吧?滴滴和Uber都沒有得到這種程度的支持。”
這回輪到薛正緯皺眉頭了,他知道楚垣夕接下來要說什么。
“既然您提到李靖飛了,就該知道李靖飛在牽線格拉比進入天朝,而且擬采用的模式,我討個大說,要從小康汲取養料,對吧?”
“看來大家的信息都是公開透明的啊。”薛正緯尷尬的笑起來。
“透明好啊。”楚垣夕不溫不火,“透明的話大家都不至于產生什么誤判,我最希望各做各的,到時候說不定還能互相幫襯一把,業務上出現互補而不是對抗。但是如果我接受了軟銀的投資,軟銀……嗯,這么說吧,我希望所有投資我的人,在前三輪中對我提供的不止財務上的幫助,但僅保持財務投資的狀態,不要對我公司施加任何影響,包括企業文化上的影響。軟銀有可能接受嗎?”
“您這個要求本身就很過分啊,權利和義務完全不對等的投資不是好的投資,你要是說財務投資,那就純財務投資也不是不可以。”
薛正緯兩手上揚,做著激烈的手勢,像個指揮家。而楚垣夕穩如老狗,像個耐心的觀眾。等他把手放下,楚垣夕才開口:“您的話在理,但是,既然有人愿意提供財務以外的幫助,我當然是把份額優先釋放給他們嘍。”
“這群舔狗!”薛正緯心里咒罵著,但臉上笑容不變,口中仍燦蓮花:“楚總,話雖然這么說,但是,不是我吹牛啊楚總,這些愿意以財務投資模式進入,并且提供額外支持的投資機構,能跟我們比嗎?螢火如何與皓月爭輝?他們能提供的資源,和我們能提供的資源,不是一個資源。像我們這樣實力雄厚的投資機構,誰會接受這種條件呢?”
楚垣夕心說您還拽上了?他微微一笑:“那您可知道有一家投資機構名曰數字天空科技集團,簡稱DST?DST的尤里不但接受這種條件,而且還會主動提出這種條件。不但主動提出這種條件,還會把投票權雙手奉上,全部交給創始人呢。”
“這—條—該—死—的—舔—狗!”薛正緯心里都罵瘋了,DST簡直就是投資圈的公敵,帶壞了整個投融資的風氣,但誰都拿這只來自毛熊家的基金無可奈何。
天才投資人尤里是這只基金的領頭人,土豪烏斯馬諾夫是它的金主,風格完全迥異于華爾街的投資者。當年馬克扎克伯格接受DST的投資時整個硅谷都在diss,說你居然接受一個俄國佬的投資?但他們不知道小扎原本也是拒絕的,管理層對尤里說:你也配投資臉書?
結果尤里親自飛到硅谷跪舔,說我不要優先股,不要董事會席位,給你100億的估值,而且投票權完全交給你。小扎從來沒遇到過這種好事,當場改口叫爸爸。
靠這招舔狗式投資,在全球范圍內的投資領域里,DST比軟銀還要風光。自從打開小扎這個缺口,尤里迅速成為硅谷頂尖創業者的好盆友,在米國投了領英、推特、愛彼迎、聲破天、Snapchat和團購網站的鼻祖高朋,在天朝也投了狗東和滴滴,幾年之后爆賺了不知道幾百億,能把華爾街某些人嫉妒到質壁分離。
但在創業者看來,這叫心有B數。尤里的名言就是,難道扎克伯克和強東哥需要我去教給他們怎么做社交怎么做生意?我要這投票權又有何用?不如支持創始人穩固公司。
然后,一件在硅谷發生的大事件,用血一樣的事實印證了尤里是對的,那就是Uber的創始人卡蘭尼克被逐出了他創建的公司。尤里沒有投Uber,否則卡蘭尼克一定會拿到DST的投票權,也就不會發生這慘烈的一幕,特別是在Uber已經搞定了政策和共享專車上路權的情況下。
所以此時楚垣夕扯出DST這桿大旗,頓時懟得薛正緯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