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起來這動作很流利,但王暉腳底下已經打轉了,稍微趔趄了一下站的不是特別穩。
她順手扶住桌子,眼神有些離散,但是仍然抬起頭,把目光轉到陳闊的臉上。可能也不是臉,從楚垣夕的角度看過去,做延伸線的話正好是锃亮的光頭。
陳闊很囧,杯子都不知道怎么拿才好的感覺。萬幸的是王暉一句話都沒說,只盯著他看了看,看到他的目光不敢應戰,嘴角露出一絲既細且窄的紋路,然后一舉杯,往前一伸。
陳闊下意識的也把杯子舉起來,兩人的酒杯輕輕碰了碰,發出“叮”的一聲。緊接著王暉像是被震了似的一個沒站穩,酒杯劇烈的一晃,啤酒頓時飛灑,“唰”的一片酒花撒在陳闊的體恤上。
王暉打了個酒嗝,一仰脖把剩下的酒喝干,然后很自然的掏出手絹給陳闊擦拭,把空酒杯遞給陳闊。陳闊動都不敢動一下,下意識的接過酒杯,只聽王暉若無其事的說:“倒滿倒滿。”
陳闊乖乖的把酒倒滿,然而他自己那杯還沒喝呢。王暉也不計較,收起手絹重新拿起酒杯,再次碰杯,這回兩人噸噸噸全都一飲而盡。
陳闊旁邊是楊健綱的位子,但楊健綱在外邊轉圈敬酒呢,王暉很自然的坐下,重新倒酒。這已經是她今晚數不清第幾杯酒了。楚垣夕都看得有點呆,心說這姐們這么能喝啊喂?這不會喝出毛病吧?只見王暉左一杯右一杯,像是要灌死陳闊似的,但實際上是在灌死自己。
不過這倒是解放了楚垣夕,因為陳闊沒機會問問題了。他悶頭吃掉一卷又一卷烤鴨,因為太好吃了而氣氛又很熱烈,不知不覺就吃到有點撐,然后肚子就有了反應,正想起身接個手,忽然,王暉突然間咕咚一聲往后一倒,順著椅子背“出溜出溜”滑到桌子底下,臉朝下往地上一趴。
哎臥槽這什么情況?楚垣夕心說您可別喝出個好歹來,喝死在這,巔峰視效可就上頭條了。到時候新聞捕風捉影胡特么寫,員工加班五天五夜沒有猝死結果喝死了,倒在終點線前,能要楊健綱的親命。
“哎你們,趕緊把人弄起來啊,找服務員要熱水,別讓王暉在地上趴著。”楚垣夕急著去接手,看陳闊以及周圍其他人都還愣著,趕緊一通瞎指揮,然后一溜煙的跑進洗手間。
在他蹲大號的時候,外邊已經發生了一場短暫的交鋒,主要在于誰送王暉回家。她人肯定是沒事,呼吸很均勻,就是喝醉了。
但是回家是肯定沒法自己回家,這就尷尬了。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不約而同的看陳闊,沒說的,你不但認得她家,還在她家住過很長時間呢。當初兩人同居的時候是陳闊住到王暉的住處,否則王暉的藍朋友也沒法去串門。
陳闊相當不樂意,恨不能拿水把王暉潑醒了完事。電視里邊不都是那么演的么?受刑不過暈過去的犯人“嘩啦”潑一瓢水就醒了。但是這事顯然是不可能的,叫也叫不醒,只能送回去。
雖然喝了酒,但他腦子還是清醒的,不想一個人送,本來送人也不必一個人。結果求助一圈別人都不管,不但不管,甚至于他還聽見有新進來的員工不了解情況的,開始以訛傳訛,小聲說他狼心狗肺,人家女神主動表白,他睡完了人家之后另覓新歡,攀上了白富美,整一當代陳世美。你們看看王暉多慘一個美女啊!陳闊送她回家都不肯,還有一丁點良知嗎?
陳闊因為喝了酒本身臉也有點紅,此時連脖子帶臉整個都是血色的,怒了!
楊健綱在一邊陷入麻爪狀態,他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處理。作為一個多年的社畜,讓他管產品研發沒問題,沖上一線親自作戰也沒問題,管人就差了點,處理突發事件的能力為零。
因此楊健綱的第一反應就是尋找楚垣夕,結果找來找去找不到,于是,在這個最該他站出來的時候,他神隱了。
等楚垣夕出來的時候陳闊已經叫到滴滴了,剛剛上車。楚垣夕蹲了半天雙腿酸麻,出來一看,咦?什么情況?陳闊是不是被套路了?這也太容易套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