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純粹危言聳聽!”一個礦業集團出身的小投資人怒噴:“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就算真有也打不起來,咱們這條件能跟米國打毛衣戰?打個屁啊出口一斷直接就跪了!”
“對對對,直接慫就可以了,頂多強烈譴責。你杞人憂天過分了吧?”另一個做轉口貿易的說,“別的都不說,咱們國家這么多的離岸公司,茫茫多啊,打毛衣戰怎么辦?所以根本沒那事,明年還是風調雨順又一年。”
“哎哎哎你這話說的沒常識啊。”李靖飛頂著光溜溜的腦袋跳起來說:“毛衣戰一開打就認慫,那米國人開出來的得是什么天價?宇宙價了都得是,所以打肯定是要打一打的,以斗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
“你吃地溝油的命,操心操太多了吧?”礦業投資人哈哈笑著,然后問:“就算納斯達克不去,香江呢?香江為什么不去?”
“我原則上沒有排除香江,VIE也還沒拆。”楚垣夕皺著眉說。納斯達克這個情況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即使別人不信他噴人也是有底氣的,而且事情的發展估計會比他預期的還要糟糕,過程還要漫長,用來說服對方不行,但用來說服己方是可以的。
但關于香江的猜測,他就是純的腦洞式猜測了,用來說服盟友都夠嗆,袁敬袁苜可能不置可否,但像李靖飛這種就未必吃。
他略微觀察了一下多功能廳內各人的觀感。此時已經吵了幾個小時,從雙層股權結構開始吵,吵到小康偏離了募集資金使用途徑的原因,再吵到發展和融資之間的扭曲,甚至連盈虧平衡點都要吵一番,仿佛某些人很懂經營似的,最后才吵到上市,其中大部分人臉上都帶著點臉紅脖子粗的架勢。
隨他們去吧!楚垣夕心說這群渣渣老夫已經足夠尊重他們了,該盡的義務早就超額盡到了,但是這群渣渣對自己實在是……都怪自己平常過于寵著他們了,對他們照顧的太周到了,慣的!這叫慈父多敗兒,要是再有一次創業機會,想都不要想,絕對不慣這個毛病!
隨便他們怎么看吧,無所謂了,愛理解不理解吧!他心說一群渣渣而已,嘲笑就嘲笑吧,大象沒必要在意螞蟻的嘲笑。
“但是,關于香江交易所,我害怕。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啟動香江上市的準備工作。”
“害怕?楚總還有害怕的事情?”另一個楚垣夕都忘記是干啥的投資人樂了,“是害怕渾水之類的做空公司狙擊嗎?財務沒有造假的公司按說沒什么可怕的啊。”
“我怕的是再來一場97年亞洲金融危機,甚至幅度更大。”楚垣夕木然說道:“那么大的震蕩,小康萬一沒挺住折在里邊怎么辦?我們抗風險的能力到底有沒有那么強?不好說啊。我是無所謂了,控制權反正不會變,頂多是某些業務線上的高管股票太多了忍不住跳車引發點連鎖反應,但是到時候各位說不定也要交出帶血的籌碼。”
說是這么說,但是驚濤駭浪來的時候,到底是某些業務線上有人跳車,還是集體跳車,這事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