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總,咱便利店里為什么賣咖啡不賣奶茶啊?奶茶才是剛需啊。”他推著自己的大框眼鏡,一邊說一邊看著楚垣夕。
這第一個問題就把楚垣夕問懵逼了,因為他就沒干過奶茶。便利店搞咖啡不是他的創意,是724早就在島國搞了而且效果不錯的,所以楚垣夕文雅點叫“亦步亦趨”,直白點叫“快速迭代”,別人跑通了的路,按照菜市場大媽理論,跟上就完了。
說到底,楚垣夕對便利店生意本身并沒有什么新的發揚和闡述,無非就是學到別人的精髓、學到真正有價值的隱藏在表象下的要點,然后套用一下天朝這邊通行的商業模式。小康真正的模式創新在于和單車的結合,給大數據升級維度,然后通過線上內容奔向社交。
到了這回,再線上內容一個移動支付的使命,這是模式創新的創新點。
而薛建華提出來的,是在便利店這個“原點”內部的更新換代,所以楚垣夕是懵逼的,這個建議出了他的舒適圈。
這時,他意識到小康存在一個看似不經意的弱點——沒有真正的聯合創始人,沒人能商量。
常規的創業公司很少有一個人大包大攬的,特別是科技互聯網企業,通常最少三個人,一個負責技術,一個負責運營,一個負責其他,每人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長,搭班創業,擁有共同的理想和目標,思路保持一致,對產品的認知和敏感性上處在相近的頻譜。
這樣遇到突發狀況,三個人可以商量著來,共同承擔責任和風險。這個商量通常不是根據每個人持股數量進行PK,而是集思廣益,為了找到所面對難題的最優解。
然后小康不是這樣。好歹巴人還是有幾個聯合創始人的,劉備急了可以向張飛求計,聲叔椒圖朱魑就是巴人的關張趙,小康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聯合創始人。劉璐和袁苜都是楚垣夕定下所有大框架之后找來的,雖然也很重要,但是他們根本沒法在“做不做奶茶”這種問題上貢獻自己的智慧。
因此所有問題實際上都是楚垣夕獨子思考,而他也有這個能力和經驗去思考,關鍵是經驗,原世界里大把的經驗供他借鑒,都是驗證過的。但是遇到沒驗證過的,頓時進入懵逼狀態。
“呃……”他思索片刻,“你注意到奶茶的坪效了么?奶茶是剛需,但是咱們現磨咖啡只需要一臺咖啡機河一個迷你冰柜裝冰咖啡杯,不用人,坪效非常之高。奶茶不一樣,勢必不能弄一個奶茶機。奶茶要專門的奶茶師傅,一個人都不夠,而且要一個相當大的空間。
像‘Coco都可’那種已經是坪效超高的了,但是怎么也要五六平方才能施展的開,大的要十幾平。這個坪效是否適合小康現在的體系?奶茶工作臺的氣氛是否適合小康現有的環境?咱們之前說過,小康的氣氛是孤寂的,清幽的,奶茶工作臺呼啦啦圍很多人排隊這個我感覺有點不太合適。”
這個話讓薛建華若有所思點著頭,但楚垣夕自己并不舒服,因為這是一種什么現象呢?叫做“對陌生的事物出于本能先否定再說”,和“解決問題很難,但解決提出問題的人很容易”是異曲同工的。
積極上進的企業家,正常的世界觀應該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優點和缺點、優勢和劣勢,因此要思辨,要同時看到好和壞兩方面,不能先入為主的盯著缺陷看。因此他對自己的表現感到很low,要補救:“唔,不過你的這個想法挺有意思的,我還真沒想過奶茶,你是怎么想到的?”
“嗨,這不是瑞幸在推奶茶呢么?”薛建華撓了撓他的大鼻頭,“而且效果非常好,起勢起的非常快,老牛逼了,比咖啡賺錢。另外星巴克也在賣,今年星巴克特別流行各種茶飲料,總之我看著應該是不錯。”
“噢,對標瑞幸和星巴克,這倒是個不錯的思路。”楚垣夕發現了,薛建華大概是個咖啡愛好者,十之七八是星巴克和瑞幸的會員。他自己就不行了,就算去咖啡廳也不去星巴克,而是更高檔一點的獨立咖啡品牌,相當于在分層的時候被星巴克和瑞幸撇掉了的人,不是它們的用戶。
這讓他忍不住吐糟:“話說,瑞幸不是發大宏愿說要讓全國人民都喝上咖啡嗎?靠吹這個牛逼上的納斯達克啊,怎么跑去賣奶茶去了?之前吹的牛逼都忘了么?”
“哈哈楚總這你就不懂了,難道之前用戶去瑞幸是喝咖啡的嗎?瑞幸的黑咖啡多難喝啊?跟咱們有一拼……”薛建華說著忽然發現似乎有哪里不對,“瑞幸賣的最好的是什么品類您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