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真說對了,有水平!”楚垣夕的大拇指直接比向邢工,“這不是我有兩家公司而且在一起辦公嗎,另外一家小康馬上開始全國作戰。”
他就等著人問呢,不問都要主動往上引,立刻滔滔不絕的說起小康來,講一講國家對便利店行業的新政和扶持,講一講各省市的定位問題,講一講小康的擴張路徑和未來規模。其實邢工肯來,楚垣夕就知道事情基本上不會再有什么變數了,肯來說明不想項目黃掉。這個前提下,說服起來很容易,有很多種手段,比如zhuangbility的手段。
小康,經過一番吹風邢工大概其是聽說過了,畢竟有可能冠名的嘛,但是了解估計是不了解的,有必要讓他知道知道。小康不同于巴人,和緹蘇、如涵的模式不一樣但是對經濟的帶動是一樣的,說不好誰高誰低。
所以在老派干部眼里這個是實業,可比作自媒體有排面多了。改開這么多年了,官面上的事情不論怎么變,“招商引資”四個字都是極重要的,特別是GDP增速逐年下降的今天,未來規模是幾百億、上千億的大型連鎖機構,這個可就非常嚇人了。
關鍵是楚垣夕不是光放嘴炮,明天就開始全帝都拓店,店面都打理好了,地推隊伍都擴編了,然后緊接著就是按照地圖上的旗子推過去,履帶一樣的碾壓式地推即將展開。
相比之下什么《稷下學宮》真是不好意思拿出來跟人家談啊……
邢工的心態本身處在搖擺中,當初一直堅守底線,現在要是不堅守了豈不是被巴人集團占了便宜?但是如果被占便宜也不丟臉的話,那倒是不用太糾結,都到這關口了,兩害相權,總不能讓它黃掉吧?省領導還等著看成果呢,什么控盤不控盤的都這樣了也就不重要了。
因此邢工發出了除寒暄外的第一個有力的聲音:“臺里的意見是,趕緊把《稷下學宮》這事落實了。”
許彥平也伺候邢工多年了,立刻接過話茬:“楚總,你那個臺本,拿出來給邢工過過目吧。”
楚垣夕點頭,從茶桌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一沓裝訂好的打印紙遞給許彥平,許彥平一看,這是連清樣都打好了,帶目錄,帶頁碼的。
邢工靜靜的翻著臺本,楚垣夕察言觀色看不出什么表情起伏,心說不愧是當領導的,這方面確實不一樣。
他直接打開筆記本,開始處理擠壓的公務。今天的事情在近期算是少的,但是架不住他連著設計了兩場會務,所以并不是做作樣子,而是在微信里發號施令噼里啪啦打了很多字,只是不發語音。
許彥平有點崩不住,害怕邢工有什么不良反應,比如覺得自己被輕視了等等,但扭頭看看,邢工紋絲表情沒有,于是茶室中的氣氛頓時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
他又看了一眼坐在茶桌另一角的朱魑。
朱魑百無聊賴,有點犯困的感覺,但是也不說話。空氣中一股淡淡的zhuangbility的氣息圍繞著她,也讓她感到略微不適。
不但不適而且還很別扭,因為楚垣夕做事一般都是直來直去的,無論見人聊事還是做決定,很少像今天這樣專注于“秀”。自打邢工一進來楚垣夕就在秀,跟一老頭,有必要嗎?楚垣夕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圖呢?思考這個復雜的問題一度占據了朱魑全部的腦回路。
正在許彥平打算跟朱魑聊兩句找點話說,破壞一下這個令他感到不安的氣氛時,邢工忽然開口說:“楚總,聽說你們要在環翠搞一個文化產業園?”
“啊?那個啊。”楚垣夕抬頭,“那個主要是阿里在推動,我們就出個IP占點干股。噢對了,還負責個炒熱網紅景點的推廣工作,不過那都猴年馬月的事了,現在無所謂。”
這事連許彥平都不知道,聽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噢,文旅產業園,又是個百億的項目,而且無所謂?
邢工發現自己準備極為不足,特別是環翠地區搞的這個文旅產業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因為省里領導還挺重視的。“IP”這兩個英文字母似乎有種魔力,年輕人才懂,但是能夠迸發出巨大的能量,產生可觀的社會價值和經濟價值。而自己、包括臺里,似乎一直與之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