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理頭阿姨用理發剪割的,理由是不喜歡他。
嘟嘟嘟,摩托車的發動機聲將琴酒從短暫的夢境中喚醒。
他抬手,用手背蓋住額頭。
“呵,之后發生了什么事來著”
他已經記不清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遠到好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一樣。
他只記得在那之后過了一段或許很長又或許短暫的日子,院長要求所有孩子聚在一起,排成兩列,男孩一列,女孩一列。
每個人保持著絕對相等的距離,一動都不許動,好像關在無形的牢房,被無形的鐵索束縛住。
那時的他知道,又有人要離開這所孤兒院了。
不過那和他沒什么關系,反正他也記不住那里的人。
少了誰,又會怎么樣呢
但那次,被挑中的,是打上了不服從,品行不好,總是打架斗毆,嚴重叛逆的他。
梳著整齊白發的老人臉上沒有多么滄桑,有著要么死板要么夸張的表情。
當聽到工作人員震驚的表示這個孩子有著嚴重的問題,不適合收做他這種大人物的養子時。
那個老人咧開嘴露出了一個大大的浮夸笑容。
“你在教我做事”
之后,他就住進了一棟很大的房子,不再會饑餓,每天都可以學習,沒有規定的必須做什么的時間。
老人告訴他,自由是強大的關聯詞,越強大,越自由,只要他足夠強大,那他就是自由的。
他的未來,取決于他可以變得多么強大。
“呵。”琴酒拿起放在一邊的半高禮帽扣在頭上。
人生有時就是這么奇妙,沒人能知道明天是什么樣子的。
他已經變成了強大的人嗎他已經足夠自由了嗎
距離亞力葬禮那天已經過了很久了,他得不到答案。
他不知道用冰冷的槍管帶走生命是否就是強大,他不知道無視法律行走于黑夜是否能被稱為自由。
啪,打破的玻璃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幾個從摩托車上下來的青年,看來是沖著新丁酒吧來的。
“就是這兒哈,啊”一個雞冠頭青年踹翻一張椅子。
“請問幾位需要什么嗎”酒保微笑著擦了擦杯子。
“草,上次你就這么問,結果你這破酒吧什么都沒有,上個酒也磨磨唧唧的,還t死貴”
“瞧不起我們是吧知不知道我哥是誰t的住吉會兇狼”
“給我砸”
看了眼停在酒吧外沒有駛遠的保時捷,酒保嘆了口氣。
“很抱歉給幾位帶來了不快,我愿賠償幾位受到的損失。”
他取出十萬円擺在桌子上。
幾個小混混互相對視了一眼,酒保看到了貪婪,那是一種如果無法控制,就會讓人墮入深淵的東西。
那是魔鬼為這世上帶來的東西,讓人進步,也讓人受苦。
也許有人會因這貪婪,從流浪漢,變成了企業家,越走越高,享盡榮華富貴。
也許也會有人,因此后悔終生,如果還能有終生的話。
“打發叫花子是吧啊”為首的雞冠頭緊緊抓著十萬円,塞進褲兜里。
在他準備開口繼續勒索的時候,一個黑影覆蓋了光線。
幾個小混混茫然回頭,與那雙冰冷的綠瞳視線相交。
高大的身材給了他們極大的壓迫力。
但這時候,小混混們成群結隊的效果就可以發揮出來了。
他就一個人,怕毛啊
“你想怎么的”
“噓,你看他這頭發,都蓋住屁股了,是個娘炮吧哈哈哈”
覆蓋手套的手掌按住說話人的腦袋,猛地撞在吧臺,濺起了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