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內心平靜,方能映照本我,心湖有若靜水,不起半點漣漪,作明鏡之臺,反照靈性深處那一縷光輝,這就如張元之前隨口所提,乃是一個“觀想”的過程。
可知易行難擱哪兒都適用,習慣于溝通魔網,處理知識信息的他反而難以進入到那種空寂寧靜的狀態,一旦靜思入定,不說心煩意亂,卻也總是不可遏制地起了雜念,尤其是要按捺與魔網的主動接觸。
心猿意馬,此言半點不虛,任是張某人前一世看了多少道經佛理,亦或是網絡小說里面所謂修心的橋段,臨了自個并沒有多少改觀。
帶著些許煩躁停止了自己勉強的嘗試,看向大光頭的同時,對方也感應到了什么,額睜眼看了過來。
“禪定的修行,本就是水磨的功夫,一時也急不得,法門你已知曉,自己勤加練習便是,他日有所成就,再來我這也不遲。”
點頭應是的張元雖然心有不甘,可也沒多少好辦法,哪怕是正統武僧,都要借助經年累月的參悟禪定,恪守戒律來達到契合宗派理念的心境。
就憑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門外漢?不說無望,但要付出的恐怕會更多,那豈不是本末倒置?
這次留下修仙的主要目的也已經完成,其余的有則更好,沒有也莫強求。
本就沒打算兼職個武僧,補齊劍圣職業的氣之道才是初心,這幾天卻是有些鉆牛角尖了。
距離預定的離去時間還剩下幾日,索性鞏固一下基礎,要是能學會些粗淺的運用技巧就是意外之喜。
放平心態的張大官人反倒是有幾分享受這種沉浸入定的修行過程,看得對面的巴伯頓也放寬了心。
執迷不悟這種見識障,巨人武僧在自己漫長的修行生涯中見過可不止一次。
入夜時分,剛在一個飯碗造型的浴缸里泡過澡的張元擦干了身子,爬上自己那張巨型嬰兒床,照例進行了一陣法師的冥思后,又忍不住試著進入禪定,調理自身氣脈周轉。
參玄悟道,物我兩忘,此為坐忘,這等境界張大官人自然是拍馬難及,好在也調整過了心態,淺層入定還是沒問題的。
諸事已畢,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張元心中規劃了一番后繼幾人的訓練目標后便將邊上的枕頭扯了過來,明天日出時分的早課可不能缺席了。
順便側過臉來看了一眼躺在大床另一端的窈窕淑影,嘆了口氣:“何必啊,你當時跟著我隊友們一起離開多好,非要一個人留在這里。”
“當初說的就是追隨著你,不是跟著他們。”女精靈也轉臉看了過來,然后又背過身去,一語不發。
是的,同處一張床上的正是那位泰琳達小姐。
在三天前月精靈代表團和迦南小隊就已經離開,留下了張大隊長帶著這么個新隊員,美人相伴固然是好,可眼下一心只想修行的張元哪來那么多閑心?
本想干脆丟給自己小隊,也好讓對方和隊員們結識一番,結果丟都丟不掉,被賴上了。
瞪著對方背影看了片刻的張大官人也懶得管這位到底是個什么心思,一蒙被子,眼不見心不煩,直接埋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