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維德的指揮調度下,這些土石建材被堆積起來,隨后按著一定的配比進行調和,有些類似黏土的物質甚至是法師特意從土元素界提取出來的,原因是其產地較遠,連運輸都來不及。
哪怕是有法術的神奇力量和小小這臺巨型挖掘、起重、壓路、打樁、綜合一體全能工具人的助力,土樓也終究不是一天就能蓋成的。
得十天。
也即費倫位面一周的時間,高崖領,或者也可以說是這個世界第一座土樓終于落成,屹立在這北方大地上。
眼見著如此堅固可靠,簡直堪比貴族老爺們所居城堡的碉樓在自己等人的參與下完工,甚至還要成為他們將來的居所,興奮、喜悅、和一種與有榮焉的自豪感在每個人的心頭升起、充盈、翻滾著。
還有安全感,這才是對于大多數平民來說最奢侈的東西。
土樓外側那厚度達到一米有余的墻壁也有他們的一份汗水,以巨石原木搭好根基框架后還要人力用夾板將混合石礪的凝土一點點的夯實成型,表層再鋪上石塊鵝卵石,連斧頭鑿子都剁不動。
不能有更多的奢求了,唯一有點遺憾的是土樓內部尚未完工,或者說根本就還沒開始,眼下連毛坯房都不是,距離入住尚要等候一會兒。
這還只是第一棟而已,為了妥善安置所有流民和河畔村移民,共計四座將作為先期工程被建立起來,至于高崖余民們看到作為后來者的異鄉人居然能住上此等豪宅會是怎樣一個心情,大抵也是可想而知的。
強迫其放棄舊屋另蓋新房還不如誘使其自發請求,屆時讓他們為自個的基業出力,那積極性肯定大不相同。
畢竟這份仁慈也不是沒有代價的,哪怕無需首付,后繼的償還可是一筆長期的債務,對于一窮二白的流民來說自無不可,可若是強令已有家業的余民們接受,那未免失之粗暴。
高崖領這段時間的變化可不只是在基建上,與此同時春耕開墾也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
都是土里刨食的農民出身,哪個會不曉得春耕的重要性,當田地劃分確定之后,個個都抄起袖子干得熱火朝天。
哪怕是眼巴巴看著自個的新家即將功成,心中期許如萌芽般日漸生長的流民們,也不敢忽視領主大人發布下的指令,一大半的勞動力依然前往其制定的田地進行公墾。
事實上張老爺已經是相當仁慈了,一般而言,當領主自身蓄養的勞力農奴不足,難以勝任自家農事的勞作時,那么,一名或數名領主直派的農事官們就會揮動著自己仁慈的小皮鞭,鼓勵督促那些健忘的、目光短淺的、竟然看不到領主老爺的春耕事務重大意義的農夫們加入公墾。
什么?你說自家田地的開墾還沒完畢?
糊涂!那如何能與老爺們的產業相提并論!農事官們將皮鞭抖了個脆響,以一種皮笑肉不笑的和藹表情勸誡這些愚昧無知的農夫,而在他們好心幫助下,對方總能及時醒悟,痛改前非。
以張元的手段能力,自然毋須使用上述那種“高效”的手段,也無甚興趣去聽取這些貴族老爺們代代相傳的寶貴經驗,單單憑借充足的畜力加上改進的犁車便能夠大幅增進這個時代的勞作效率。
這段時日的法師只覺得自己不像是個領主,倒更像是個包工頭或勞力輸出的頭頭,每天的法術列表除了召喚就是召喚,還不局限于棋子,土元素和性情溫順的大型食草動物也是名單上常客。
野牛、原野牝鹿、光明犀牛、天界象等等生物披掛登場,卻并非為了生死搏殺,乃是要來此撒播春天的希望。
這些力量與溫和兼具的大家伙們并不抗拒這點小小的負擔,與通常被拉壯丁充當肉盾炮灰的倒霉使命相比,眼下無法是拖著個小玩意散散步罷了,輕松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