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實的船板在穿甲高爆彈面前并不比紙板強太多,反而給被帽引信觸發提供了條件。
爆彈穿透人群集中處,也即重重拱衛中奧馬爾老爺腳下的甲板,猛然爆發。
熾熱火光炙烤著暴射而出的彈片與紛飛的木渣,如同鍛爐炸裂,燃鋼與余燼齊飛,將受難者的臉龐映成紅色,照耀在噴涌而出的血霧上,愈發顯出幾分妖異。
身處其中的奧馬爾已無心觀摩這幅末日圖卷,依仗層層護盾總算沒被轟炸中心的密集彈片千刀萬剮成溜肉段,但活罪可沒少受。
偏斜力場與石膚勉強遲滯了刃口的鋒芒,后者卻仍藉著余勢在法師身上畫出一道道紅線妝。
好像擋了,又好像沒完全擋住。
皮肉之苦尚未來及經由神經向宿主表達抗議,爆炸產生的灼熱與沖擊便給予了奧馬爾在火元素界沖浪的錯覺。
戰斗法袍抵消掉部分灼燒傷害后即罷工抗議,搖身一變為洞洞裝表示自己已是時尚界先鋒,戰斗什么的與灑家無關了。
真正意義上火燒眉毛的奧馬爾手足無措,被拋向空中飛舞的他冀望于渺茫的運氣,落入海中或有生機。
但如果墜入下層甲板,直面那幾個怪獸和那未知而可怕的弩炮武器?
千頭萬緒只在一瞬間劃過,重重墜落甲板所帶來的疼痛打破法師的憧憬,將其拖拽向冰冷的現實。
一如眼前槍口般冰冷而真實。
或許是爆炸產生的沖力在奧馬爾先生身上達成了某種巧合之極的平衡,位處中心的法師老爺幾乎直上直下的坐了趟空氣電梯。
回過神來已經是一屁股坐在第二層甲板上,頭頂則是被爆彈轟出的天窗,從半空俯瞰,奧馬爾恰巧就處于這空洞中心。
“我投降,我要求得到符合我身份的待遇。”
識時務者為俊杰,法師老爺顯然沒有負隅頑抗殊死一搏的念頭。
被戲耍了好幾次的凱根牙根都恨得直癢癢,手指頭在扳機上來回摩挲,看得槍口下的奧馬爾心率飆升,生怕對方不講武德蓄意誤殺。
“行了,這家伙落到咱老大手上有他苦頭吃的,咱們就等著看樂子吧。”
瞧出小老弟在宣泄使壞,生怕這廝走火壞了大事的巴德連忙給了個臺階。
矮貨趾高氣昂的哼哼兩聲,掏出事先帶上的禁錮鐐銬在對方面前晃了晃,一臉不懷好意的看著對方。
后者反應令凱根有些失望,奧馬爾不但收起之前的恐慌神色,甚至是松了口氣的模樣從容遞出雙手。
嚇唬誰呢?
看似身陷囹圄的法師此時反倒是鎮靜下來,對方的言語舉動無不表明這些鋼鐵兇獸的背后必定有根鏈子拴住他們。
再看看對方展現出的附魔重甲、煉金道具、注魔武器…
幕后黑手似乎來頭不小?
孑然一身的奧馬爾并不介意當場反水、就地跳槽,對方越是厲害才越有招納的可能性與未來前景。
換句話說,若眼前這幾個莽貨便是敵方最高層那才叫兩眼一黑。
層次愈低,眼界度量便愈小,休說慧眼識珠給自己一展身手的機會,別哪天上頭一斧子把自個剁了可真是活活憋屈死。
將奧馬爾押解到海狼號的過程十分順利,首領都投了,嘍啰們更是干脆的舉手行禮,望風而降。
畢竟,寧死不屈,靠手中區區一柄彎刀和渾身散發著兇暴氣息的鋼鐵怪獸拼命這種事著實是太難為一群混幫派的奴販子了。
至于幸運亦或不幸墜入海中的其余水手,同樣一個沒跑了,環繞販奴船巡游蟄伏的變體精靈靈敏的將或死或生、或昏迷或逃竄的小家伙們一個個的啪嘰送回到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