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澤揮劍皺眉道“我說了,我趕時間,沒空陪你玩”
她平日雖然總笑得溫和,但神情凜然時,總讓陸熾邑想起高高在上的怒目神佛。
陸熾邑不知道為什么,面對她就容易心虛。面對鐘霄心虛,是因為曾經被她打得太慘,可為什么面對羨澤這種弟子,他也會心虛
陸熾邑僵硬的昂起下巴,他等待著心魔的到來,像是被她怒視的有些心虛,故意大聲道陪你玩玩。你要小心了,你輸了我就把你頭發鉸短眉毛剃掉,把你扔到食堂門口去。”
他話音剛落,果然心魔就來了
呵,不會又跟當年似的,傀儡被打廢了就要坐在地上哭吧個子不長、腦子也不長嗎
竟然還能出現在這里,我以為你拉的屁股都腫了,兩條腿都打顫呢。
陸熾邑雙目圓睜他當年被鐘霄打哭的事,應該沒幾個人知道;而且,他在山上獨居,誰也不可能知道他這幾日像是吃壞了東西似的腹瀉不止。
果然這辱罵之語是從他自己心中發出來的。
他,竟然真的入魔了
羨澤剛剛摸了一下小海螺,她哪里想到自己的謾罵被他當成了心魔。
罵歸罵,但眼前圍攻的局勢讓她頭頂冒汗,她抬起艮山巨劍襲擊向其中某個細長人偶的足關節,提氣也從它長腿邊鉆過去。
不行,不能再拘泥于什么劍法了。
她干脆變招,只靠著本能來還擊。這艮山巨劍,還是兩只手好用,羨澤用袖子墊著手,抓住比較粗糙的一部分刀刃,將不要錢的靈力灌注在自己的身體各處,一躍而起,像是拿菜刀般從高處往下剁
她頭上還別著秀雅的紫藤花,卻徹底開始用狂野的方式,耍起巨劍了
咚咚咚,她連續幾剁,像是屠夫砍排骨,弟子院的石板像是案臺般留下深深的凹痕。
其中一個細長傀儡沒有躲開,直接被她從膝蓋往下削斷了半條腿,砸出一片碎石。
但她往下剁傀儡的動作是很難迅速回身的,另一個傀儡窮追猛舍,要從后頭抓住她。
笑都不露齒的羨澤,腳下踩穩,目光如火,換成單手抓著艮山巨劍,擰腰迸發出驚人的靈力,將巨劍從身后甩出劍風,朝偷襲的傀儡揮砍而去。
陸熾邑心道動作真漂亮,但來不及了。
這細長傀儡算是他煉器中的上品傀儡,速度可不是一般課上用的傀儡所能比的。
但沒想到噔的一聲響,羨澤從芥子空間中抽出一
把怪異輕巧的長劍,橫著抵擋住了傀儡的襲擊。那長劍不知道是什么材質,竟然跟傀儡的金屬爪相擊時,發出悠揚高亢的鳴聲。
那一聲鳴叫似龍吟鳳啼,像是看著不起眼的旋渦洋流,拍打在陸熾邑身上,他只覺得靈海震蕩,神識蜂鳴,眼前白了一瞬。
傀儡動作也隨著他神識的影響,而短暫僵住。
羨澤用芥子空間中的前夫劍,給自己爭取了時間,但她也怕前夫身上有新仇舊怨,劍被認出給自己招惹麻煩,快速將劍扔回芥子中。艮山巨劍緊跟而上,隨著她擰腰的力道,劈開了細長傀儡的手臂和腹部。
弟子院周圍小半片松枝闊葉,隨著傀儡的肢體一同落在了地上,掀起一片枯葉碎屑與塵埃。
巨劍隨著破空削山般的力道,朝后帶著慣性甩落在地上,她朝后踉蹌著,撐著巨劍才站穩。
羨澤喘著氣,看向倒下的傀儡。
傀儡看似倒下,但忽然僅存的關節反折,斷裂的腹腔中伸出數個折疊的木制手,像蜘蛛般撐在了地面上。連帶著傀儡腦袋也繞著脖子旋轉起來,顛倒了方向盯著羨澤。
那畫面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陸熾邑不愧是曾經在魔道混過的,這行事風格怎么都不像個正派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