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康笑笑,用力把黍叁的脖子扳直,說道:“姓黍的,你給我聽好了,今天的事,我可以當做沒發生,也可以保證那個姓單的永遠不會知道。但我有一個條件,就是你在裁定虞公子戶籍的時候,絕對不能把他定為市籍!不然的話,我馬上揪著你去凌縣告官,你寫這道簡牘,就是你和單右尉勾結了陷害虞公子的鐵證!”
“可是單右尉那里,我怎么交代?”黍叁哭喪著臉問道。
“我管你怎么交代?那是你自己的事!”項康一耳光抽在黍叁的臉上,惡狠狠的說道:“得罪姓單的,他最多只是讓你丟官罷職,老子有這個證據在,不但可以讓你丟官罷職,還可以讓你去吃牢飯,去驪山當城旦!到邊疆去修長城!什么輕什么重,你自己掂量!聽到沒有?”
黍叁忙不迭的點頭,那邊的虞間卻是有些于心不忍,說道:“黍里典,看在鄉梓的份上,老夫也不讓你為難,只要你能把老夫兒子的事解決,不讓他被貶為市籍,用多少錢老夫出。老夫的兒子是犯糊涂,去市集里做了一次買賣,這件事可以大也可以小,你只要幫老夫把這事解決了,老夫照樣謝你。”
“聽到了沒有?”項康又對黍叁說道:“虞公對你這么夠意思,你怎么報答他,是愿意得罪那個姓單的,還是愿意被我們扭去見官,就看你自己的了!滾!”
“滾!”項冠一邊松手,一邊飛起一腳把黍叁踹遠,黍叁摔了一個嘴啃泥,卻是連聲都不敢吭一下,夾起尾巴抱上腦袋就跌跌撞撞的逃出了門外。
拍了拍手,項康轉向虞間說道:“虞公,沒事了,這個叫黍叁的只要不犯傻,就一定會頂著單右尉的壓力秉公裁決,不會把虞公子定為市籍。沒什么事我們就先告辭了,你保重身體,以后再有什么事,只管派人去顏集亭找我。”
“項公子,你們再住幾天吧。”虞知趕緊說道:“老夫這就讓人準備酒菜,請你們一定要再住幾天。”
“不必了。”項康搖頭,說道:“總是讓你破費,我們也不好意思,乘著現在天色還早,我們走了。告辭。”
言罷,項康拱了拱手,先把黍叁寫好的簡牘交給虞知,然后拉上了自家兄弟就往外走,項家兄弟雖然有些不甘心,可個個愛面子,都不愿意讓虞家覺得自己施恩一定要圖報,全都向虞公拱手告辭,跟上項康大模大樣的就往外走。虞間心中感激,忙讓兒子攙了自己,堅持著親自把項家兄弟送出了大門。
還是在項家兄弟走遠之后,虞妙戈和虞姀姐妹才從后院里走了出來,看著項家兄弟遠去的背影,虞姀很是不解,說道:“這幫破落子弟今天轉性了?居然不想乘機再吃我們家一頓?”
“小妹,別瞎說,項公子他們是君子風范,施恩不圖報。”虞妙戈低聲訓斥妹妹,又看了一眼項康已經快要消失的背影,心中惆悵,暗道:“他怎么,到現在都不想和我見上一面?難道說,他真的只是想給我幫個忙,不愿和我有什么往來?”
虞妙戈的郁悶心情很快就有了改善,因為把幫著虞知把虞間攙回大堂時,虞妙戈突然發現地上有一些扳碎的簡牘,細一看大概內容,還竟然是項康答應退親的文書,再聯想到項康精明細致的性格,虞妙戈的心里不由有些暗喜,有些害羞的在心里說道:“難道說,他是故意扳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