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噲的鼾聲節奏稍微有些紊亂,卻依然還是沒有動彈,項康也懶得理他,只是自顧自的低聲說道:“在下相的旁邊,有一個叫凌縣的地方,那里有個姓單的右尉,他的兒子叫單凡,仗著他父親的權勢胡作非為,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不但動不動就欺壓當地百姓,還連他的妻子,聽說就是死在他手里。我也和他們父子有仇,還想除掉單凡這個惡霸,樊壯士,你能不能幫我這個忙?”
樊噲還是鼾聲如雷,項康則失望的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好吧,既然壯士不肯幫這個忙,那在下也不勉強,告辭了。”
言罷,信奉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的項康起身,拿起自己的佩劍就往外走,結果就在取下門閂的時候,項康才說道:“樊壯士,你回到芒碭山的時候,煩勞你替我給劉季劉亭長帶一句話,就是我很敬佩他,希望將來有機會能夠見面,好好喝上一杯。”
項康的話還沒說話,樊噲的鼾聲就已經戛然而止,人也馬上坐起,低聲問道:“你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壯士,何必要逼我說出真相?”項康微笑著低聲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和那個縱囚逃亡的劉季是生死之交,我還知道,你不是替沛縣的官差來賣刀,你是準備買刀去芒碭山,給劉季的人用。”
樊噲跳起,飛快去拿自己的佩劍,知道他有多厲害的項康趕緊說道:“別動,我沒有惡意,我如果想揭穿你的話,白天當著馮大兄的面,我就已經開口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樊噲緊握佩劍,聲音沙啞的問道。
“想和你做一筆交易。”項康坦然說道:“你幫我干掉那個單右尉的兒子,我不揭穿你,還保證你可以用五十金帶走六十把刀。”
樊噲猶豫,半晌才問道:“那個姓單的,真有你說的那么可恨?”
“只比我說的更可恨。”項康微笑說道:“給你準備六十把刀,真的得花點時間,在這之前,你可以親自去凌縣打聽一下那個姓單的到底是什么人,看看是不是值得你出手替天行道。”
見項康回答得自信,樊噲倒也信了幾分,稍一盤算就說道:“好吧,你替我準備刀,我去打聽,如果那個姓單的真象你說的一樣該殺,我就幫你這個忙!”
“多謝壯士。”項康拱手道謝,又說道:“壯士安歇,我先回去了,我要琢磨一下怎么才能幫你除掉那個姓單的惡霸,還能讓你全身而退,平平安安的帶著刀回芒碭山。”
說完了,不敢真和樊噲同處一室的項康取下門閂,開門就要出去,樊噲忙招呼道:“等等,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
“是一個叫司馬遷的人告訴我的。”項康回答了一句實話,又鬼扯道:“他是你們沛縣的人,對我說你和劉季的情況,我很敬重你們的義舉,所以才沒有揭穿你的身份。”
言罷,項康推門就走,留下樊噲在侍嶺亭的客舍里傻眼,喃喃道:“司馬遷?我們沛縣,有一個叫司馬遷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