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縣令把目光轉向了馮仲,馮仲還算講義氣,馬上就說道:“縣尊,下吏可以做證,當時虞家的玉姝已經親口承認她是項康兄弟的未婚妻子,根本沒說過什么一定要項兄弟先救出她哥,然后才能答應嫁給項兄弟的話。而且下吏還看得出來,虞家那位玉姝,是真的在喜歡項康兄弟。”
周縣令不說話了,項康則又說道:“縣尊,晚輩這么一個無權無勢的升斗小民,想要從縣牢里救出一個重犯,對我來說何等之難?可晚輩不但沒有半點退縮,還絞盡腦汁想出做假案的法子,給縣尊你創造乘機插手那個案子的機會,事后又坦然向縣尊你承認真相,情愿為了救人而獲罪,試問一個居心叵測之人,一個貪財貪色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如何可能做出如此犧牲?尤其是虞公子倘若真的無辜而死,最大的受益人還是我,我為什么還要如此不遺余力的去救人?”
周縣令徹底沉默,過了許久后,周縣令揮了揮手,按住項康的官差會意,立即松手放人,周縣令也這才說道:“項公子,別怪本官,你確實嫌疑最大。而且本官也可以明白告訴你,我還在有些懷疑你,還會繼續追查下去。”
“晚輩不敢。”項康拱手,又說道:“縣尊,你不管怎么查都行,但是在繼續追查之前,晚輩還是要求求你,一定要想辦法救出晚輩的虞家大兄,他真的是無辜的。縣尊你愛民如子,應該不愿意看到一個無辜的大秦百姓,被劣跡斑斑的單右尉給活活整死吧?”
周縣令又沉默了一段時間,然后才說道:“虞家公子的案子,說復雜也復雜,說不復雜也不復雜,關鍵要看查案的人怎么去查。倘若這個案子是由凌縣那個單右尉一手操辦,你那位虞大兄就死定了,單右尉肯定會不擇手段的把罪名強加到他的頭上,還一定會想辦法把你給拖下水,一箭雙雕干掉你和虞公子,拿你們泄憤,用你們給他的兒子陪葬。”
“那我們應該怎么辦?”項康問道。
“最好的辦法,是想辦法讓單右尉退出這個案子。”周縣令答道:“換別人主持追查這個案子,這樣倒是可以很輕松的替虞公子洗刷清白。”
“那具體該怎么辦?”項康追問道。
周縣令面露難色,說道:“這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畢竟本官不是凌縣縣令,沒有直接插手凌縣官場的權力,而且凌縣還不屬于泗水郡,本官就算能夠求得動本郡的郡守出面干預,也是于事無補。”
“縣尊,那虞公子豈不是死定了?”馮仲擔心的插口問道。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周縣令沉吟著說道:“倘若我們能夠拿到那個單右尉的什么把柄罪證,倒是可以逼著凌縣的縣令讓單右尉退出這個案子。”
“縣尊,告單右尉濫用刑罰行不行?”辦案老手馮仲小心翼翼的說道:“今天在顏集亭的亭舍里,下吏親眼看到那個單右尉濫用刑罰,用這個借口告他如何?”
“沒用,濫用刑罰這個罪名對官吏來說可輕可重,倘若凌縣的縣令鐵了心要包庇他,你就告不倒他。”周縣令搖頭。
“那查他兒媳自殺的案子如何?”馮仲不肯死心,又說道:“下吏在和凌縣官吏往來時,曾經聽說過單右尉原來那個兒媳死得有些不明不白,只不過因為單右尉包庇他兒子,所以沒人敢追查下去。如果能查到那個案子的真相,不但可以逼著那個單右尉退出虞公子的案子,還可以直接扳倒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