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下官可以肯定劉間匹夫是來詐降。”李左車微笑答道:“如果劉間匹夫是真心請降,即便明知道張耳奸相的援軍很快就能抵達,也絕對不會讓他的請降使者撒謊欺瞞我們,既然他的使者沒說真話,那么不用說,劉間匹夫的主動請降肯定是詐降無疑!”
差點上當,鄭布的臉色不由有一些發黑,然而轉念一想后,鄭布又馬上轉怒為喜,獰笑說道:“這樣也好,既然確認了是詐降,那我們正好將計就計,反過去殺趙國賊軍一個傷亡慘重!”
李左車拍手稱是,當下鄭布和李左車也不顧夜色已深,很快就商議起了如何將計就計,反過去給巨鹿守軍一個驚喜。然而在推演趙**隊的伏擊戰術時,李左車卻又逐漸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道:“不對啊,張耳奸相打算如何伏擊我們?在城里布置埋伏,用千斤閘切斷我們進城軍隊的歸路?他就不怕放進城的軍隊多了,讓我們真的順勢拿下了城門,打開了進門道路?只是在甕城布置埋伏,了不起能夠殺我們幾百士卒,值得他費這么大勁,還動用之前一直沒有暴露的劉間?應該是等援軍到了,作戰兵力充足,再動用劉間詐降,這樣才對他有利啊?”
“會不會是想把我們騙到北門,然后從東西兩門突然出兵殺出,還有同時從北門出擊,三面夾擊我們的軍隊?”鄭布提出了一個可能。
“這個可能很小。”李左車馬上搖頭,說道:“張耳匹夫素來行事謹慎,絕對不會冒險從東西北三個城門同時出兵,大量動用巨鹿的守城主力和我們打夜間野戰。況且他肯定很清楚,我們即便中計上當,也一定會在城外留下后軍防范萬一,甚至分出軍隊監視巨鹿的其他城門,他派過多軍隊出城夾擊我們,對他來說絕對是過于弄險,他不會為了一場不可能決定勝負的伏擊戰,賭上他的所有家當。”
“那他會不會在城外提前布置伏兵?前后夾擊我們?”鄭布提出了另一個可能。
以張耳的奸詐謹慎,也絕不可能冒險出動過多兵力埋伏在沒有任何保護的城外,李左車剛想搖頭否認這個可能,卻又心中突然一動,忙道:“等等,北門?北門?巨鹿的北門,可是距離張耳奸相援軍最近的戰場啊!難道說,張耳奸相是想讓他的援軍潛行南下,在巨鹿城外充當伏兵,前后夾擊我們的軍隊?”
“怎么可能?”鄭布有些難以置信,說道:“好幾萬趙國賊軍南下,怎么可能瞞得過我們斥候的眼睛?”
“未必沒有這個可能!”李左車斬釘截鐵的答道:“我們斥候的探察范圍不過三十里,張耳賊相如果讓他的北線軍隊挑選精銳勁卒成軍,晝伏夜行,完全有可能在明天天亮之前,潛行到巨鹿北面的隱蔽處潛伏,待到酉時我軍斥候收縮探察范圍之后,再繼續出兵南下,絕對有把握搶在三更前抵達巨鹿北郊潛伏,然后我們只要中計去偷城,他們突然從背后殺出,巨鹿城里的守軍也乘機從北門殺出,即便殲滅不了我們的偷城軍隊,也有絕對把握打一個勝仗鼓舞軍心士氣!”
鄭布張口結舌,仔細揣摩了半晌才說道:“可以確認這一點嗎?”
“情報不足,下官無法確認。”李左車無奈搖頭,又說道:“不過綜合各方面的考慮,張耳奸相會這么做的可能很大,所以下官認為,我們不妨賭上一把,賭張耳奸相就是這么安排,讓我們明天晚上的出擊之軍優先對付極有可能藏在巨鹿北郊的敵人,全力爭取優先殲滅這支肯定是由精銳組成的賊軍。賭輸了白辛苦一場,但如果賭對了,我們接下來的仗肯定可以輕松許多!”